“老板娘还认得我？”周素素穿着肥大的衣服，看起来孕态十足。
“当然认得了，你已经来我店好多次了。”
周素素尴尬地笑笑：“我也是觉得老板娘做的蛋糕真的好吃，但老板娘又坚持不收徒……”
“来店里坐坐吧。”老板娘突然说，“我请你吃蛋糕。”
周素素受宠若惊，连说：“不了，谢谢老板娘，老板娘既然为难我也不不再勉强了。”
“没关系，我就是说收徒这事儿的。”
“真的？”周素素有些狐疑，又很欣喜。
“真的。”老板娘笑了笑，“你等等我。”
她和花店店员交代了几句，便同周素素一起去了蛋糕店。
蛋糕店的生意依然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老板娘问。
“周素素。”
“我叫曲雪，她们都叫我雪姐。”曲梅从身后抽出一张报纸，问，“这个，报道的是你？”
周素素接过，看见报纸上面一个小小的篇幅。
标题是：前妻大义凛然，把肚里孩子的父亲送进监狱。
周素素神色暗淡下来。
“……对，这是我，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新闻是我侄儿报道的，他还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刚刚问了你的名字，又确定了你姓周，和报纸上的周某某吻合。”
周素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想了一会儿，她问：“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件事？”
曲雪没回答，进了蛋糕屋，很快拿出一只蛋糕。
“这是我新做的杏仁蛋糕，你尝尝。”
周素素很不明白，这个老板娘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谢谢。”周素素也没推辞，但也没动勺子，她坐在椅子上，拘束地看着曲雪。
“你尝尝。”
周素素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子放进嘴里，脆生生的杏仁和浓烈的奶香味。
“很好吃。”周素素点头，又吃了一勺，这一勺就要大些了。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我那侄儿会给我看那个报道吗？”
周素素抬头问：“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相似的经历。”
周素素吃惊地看向她。
“我也是把前夫送进了监狱，是因为家暴，让我孩子流产了……”
周素素不可思议。
总觉得这老板娘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没想到，婚姻中，也是一个弱势方。
“你之前说想学做蛋糕？”曲雪也未多说前夫的事，直接问周素素。
周素素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来学做蛋糕吗？”
“当然，我觉得我应该帮帮你和孩子，我们做的都是正确的，还是要努力地好好生活。”
……
又下雨了，绵绵细雨在木布市大天空中轻轻飘舞。
这天空，又阴又沉。
丧礼的时候，总逃不过这样的天气。
方志刚的黑白照片挂在灵堂的正中央，默默地注视着来人。
世态炎凉，过眼云烟……
方志刚的生意做得不打算太大，但因为会做人，倒也来了许多参加葬礼的客人。
方母越发地憔悴，白惨白惨的肤色像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方楚心穿了黑色的裙子，脸颊浮肿，她像每一位为她父亲送别的人下跪。
旁边，站着笔直的莫子文。
作为女婿的莫子文，也尽到了他的职责，一手操办丧事，打理得妥妥当当。
冷傅是一个人去的，其实，他也完全可以叫助理帮他参加，送个礼就是，但他还是来了。
之所以来，是因为方志刚生前也比较随和，而近期，天都也比较闲。
顺带，看看自己老婆前男友的嘴脸。
他的出现，也让莫子文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惊讶后有点憎恨，憎恨中，又带着克制。
冷傅拜祭了方志刚后转身，方楚心就向他跪着行了行礼。
而莫子文，却岿然不动。
按理说，莫子文也需要行礼。
冷傅也不介意，仅仅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到一旁。
莫子文叫住他。
“冷总。”
“莫总，有事？”冷傅眯眼看他，黑色的西装下，还算有一副上好的皮囊。
只是比起自己，可能还要差一些。
“我没想到你会来参加我岳父的丧礼。”
“我和方总打过交道，他是个很随和的人，你们魔法之所以做起来，离不开方总的为人。”
“是的，就是因为他太随和，在行业里，才永远都落后于别人。”
冷傅冷眼看着他，没回应。
空有一腔野心的人，成不了大事。
“冷总最近看起来要憔悴了些，是因为公司的事？”
“这倒没有，公司的事，不足以操心。”冷傅淡淡地答。
“听说，天都的业绩，下滑了许多。”
“托你的福，我们现在定位很准确，倒是你们魔法，这么快速地扩张，又打价格战，吃得消吗？”
莫子文耸耸肩：“怎么吃不消？只要有业务和资金，其他都不是问题。”
“就当我没问。”冷傅转身，不愿意再谈。
莫子文在身后嘲笑：“如果天都没了，我倒要看看，罗安杏还跟不跟你？”
冷傅滞了滞，转头说：“我们马上要结婚了，麻烦莫总不要凭空臆想这样的事。”
冷傅的气质造就了他的超然，让莫子文恨得牙痒却又无计可施。
“冷总，你记住，天都撑不了多久了！”
冷傅完全不想理他，从灵堂出来，抽了根烟。
这个丧礼，像莫子文这个人一样丧。
方志刚有这个女婿，也算是他这辈子都最后阶段，栽了个大跟头。
……
罗安杏上班了。
梅佳路早早地就为她泡了一杯咖啡，罗安杏摸了摸梅佳路的头说：“怎么现在越来越懂事了？”
梅佳路笑：“看了几本职场的书，大有感触，职场就像商场一样复杂，我拿你当手练练。”
罗安杏推了她一把：“去你的。”
冷傅站在办公室窗户边，看着大办公室里的罗安杏和梅佳路推推攘攘，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
张助理进门了，他也未发觉。
“冷总。”
冷傅干咳了一声，这才转身。
张助理也越发地胆大和调皮，他拿了文件放在桌上，说：“冷总是不是觉得，还是把罗工放在公司里比较安全？”
冷傅阴郁地看了他一眼，“别太放肆”四个字写在眼睛上。
张助理马上闭了嘴。
“冷总，这是各个新分公司的进度，其中有三家已经装修完毕，您看，要不要去看看？”
冷傅点头：“你帮我订票，让苏总一起去，这样可以缩短行程。”
“好的。”
冷傅又想了想：“另外，你在公司帮我看着一下，有什么动静跟我打电话。”
“知道了冷总，最近业务上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但业务部可能会直接跟你报告……”
冷傅忧愁，这个助理和他怎么这么没有默契？
“我不是指这个。”
张助理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哦，罗工这边，我会经常盯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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