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杏从医院出来时，看到冷傅靠在远处的保安室外抽烟。
罗安杏走了过去。
冷傅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就迎了过来。
“他怎么样了？”罗安杏当然不会以为他是真的关心南庭宣，他只是这样随口一提。
“挺好的。”
“上次看到他，觉得他瘦了许多。”
罗安杏叹气：“他身体还算强健的了。”
“以后还是多来看看他吧，你想过来就过来。”
罗安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像是以往的冷傅。
冷傅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罗安杏的脖子，吻痕还清晰地在那上面静静地贴着。
冷傅往停车方向走，让南庭宣断了罗安杏的念想这个目的达到了，作为朋友，多探望探望病人也是应该的。
他的胸襟一向开阔，泾渭分明。
车上。
冷傅接到了张助理的电话。
“冷总，最近李利娜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现在都是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仅有一次到过创意部，也是因为创意部需要才打电话让送一些办公用品过来。”
冷傅蹙眉：“那监控呢？”
“监控也查了，创意部这边没有可疑的人出现，而且监控也有一些死角，很多我们都看不到。”
冷傅陷入了沉思。
罗安杏坐在副驾驶室，还是分辨出了张助理的声音。
而冷傅的那句“那监控呢”让她猜测出他们在讨论方案被盗的事。
罗安杏问：“事情是不是没在你的掌控之中？”
冷傅摇头：“看来我们还低估了对方，本来我是想拿这个事反击魔法广告的……现在恐怕没这么简单。”
“你确实是魔法广告做的吗？”
“十有八九。”冷傅笃定地说，“只有贾为东才会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罗安杏突然脑洞大开。
她问：“你说，会不会是有人通过黑客袭击我的电脑才盗取我的方案的？”
冷傅转头看她，笑了起来：“你以为你那方案是什么大机密？需要请黑客？”
罗安杏不说话了，低下头。
冷傅说：“也许我们忽略了什么。”
……
其实，那天下午，王学风就打电话给童珍，执意要把钱给她。
童珍接受了。
但接连几天，她都夜不能寐。
她想着那个叫王清的女孩，瘦小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心疼，除了名字对不上外，其他都很吻合。
童珍去了两次王学风说的重庆路十二巷，但都未遇到她。
她不想打电话给王清，她怕惊动到她，也找不到给她打电话的理由。
夜幕降临，空气中潮湿得让人发闷。
童珍又去了重庆路十二巷，白天总是不见她人，她以为晚上可能能见到。
她提了个刺绣的手提包出了门，沿着重庆大道又穿过了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街。
街道两边有一些杂乱的地摊，廉价的衣服和十块钱三本的旧书。
她的气质独立风行，像穿梭在这条街的贵人。
重庆十二巷，是一条并不杂乱的街，但两旁的小门面房被拉下了薄薄的窗帘。
许多窗帘里，点亮了一盏盏红色灯。
那灯光透过灯罩射在屋子里，充满了魅惑。
这些房间的女人门站在门外，手里夹着香烟，穿着黑色或肉色的丝袜对着街上的人笑。
看见经过的男人时，就向他们挥手。
童珍的脚快移不动步子了，她怕在这些门口前会遇到王清。
但她又很快自我否定了，王清的气质，不像是做这行生意的人。
她担忧地朝前走。
漫无目的。
她其实应该问王清的具体地址的。
前面有个小旅馆，她走了进去，询问坐在柜台后的对方，是否认识一个叫王清的人。
“王清？不认识，她是做什么职业的？”对方是个中年女人，身体较胖，眼睛也被挤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她打量着童珍。
“我也不知道，但她是说在这边住。”
“住？要在这边住的话，那就只有像我们这种小旅馆了，便宜嘛。”
“那你这里有一个叫王清的吗？”
“我已经跟你说我不认识她了。”
胖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盯着电脑开始斗地主，也不再理会童珍了。
童珍都已经走到了头，还是没找到一个叫王清的人。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提了包往刚刚的旅店走。
那女人还在斗地主，大概是手上摸了一对王炸，正喜笑颜开地对着电脑。
她的胖手移动着鼠标，斜眼看了看童珍。
“你怎么又回来了？”
童珍问：“老板娘，你这里有一个叫王学风的人住吗？”
胖女人甩出一对王炸，得意地说：“小样儿，我还炸不死你！”
一把找完，才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这才问童珍：“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这里有一个叫王学风的人住吗？”
“没有，没有，我们是不能随便泄露客户资料的。”女人摆了摆手，说道。
童珍从包里摸出几张大钞，放在桌上移了过去，说：“麻烦你了。”
女从贪婪的眼神露了出来，她呲了呲鼻子，把钱收抓到了手里。
“王学风？我得看看。”胖女人看了看电脑，问：“哪个学风？”
“学校的学，吹风的风。”
胖女人对电脑的操作不太熟练，打字的时候，用食指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点。
好一会儿，她才说：“没有，不过是有个像你说的王清的，她原来登记的是王学风。”
又嘀嘀咕咕地说：“怎么后面已经改成了王清了。”
她问童珍：“这个人的名字以前叫王学风，但后来她又重新登记了一次，叫王清。”
童珍愣了愣，木在原地。
胖女人问：“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她把钱放进抽屉里，脸色明显要比刚刚要温和得多。
童珍缓了一会儿，问：“她现在在吗？”
胖女人说：“我不知道，我是新来的，这里的人不熟，要不我给你看看？”
童珍犹豫了，想了想说：“如果她在的话，那你别跟她说我找她，就帮我看看她在不在里面就行了。”
胖女人点了点头，起身向旅馆里走去，身上的肉随着她的步伐抖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她不在，好像是在什么酒吧上班。”
“什么酒吧？”
“里面有人说，她是在前面那条街的一间酒吧，具体哪一间，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看看。”
童珍离开了小旅馆，这条街开始热闹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女人们也要繁忙了。
童珍的眼泪流了下来，原来，自己的女儿，正在因为自己受这样的苦。
她内疚地，急急地出了这条街，朝胖女人所说的街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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