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表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叶玄月，却听见她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若是你稍有迟疑——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孙婆子看着叶玄月，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叶玄月的眸光落在了她身上，她穿着锦绣绸缎，可能是饮食太好了，所以这些衣服紧紧地勒在她臃肿的身体上头，看上去没有半点气势，反而显得蠢笨不堪。
叶玄月微微一顿，然后开口问道。
“当初，我母亲生育我的时候，还有旧人在叶家么？”
孙婆子拼命摇头。
“没有……没有了……家主换了一批下人……”
“当年的老人……早就都不在了……”
叶玄月微微皱了眉头。这其中必有蹊跷啊。
若是没有问题，叶苍生不心虚的话，他何必要把下人全都换掉？
叶玄月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孙婆子，她看着叶玄月，吓得浑身直哆嗦。
“我所言没有半句虚假，我也是在楚楚小姐出生之后才到叶府做奶娘的，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一件都不知道。”
“这样？”
但是她滴溜溜转的眼睛，却分明透露了她的几分小心思。
叶玄月看着她，然后念头一动，她感觉自己的头突然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她抱着自己的头，猛然蹲下来，恨不得立刻求饶。
“别再继续了……诶呦喂……”
叶玄月的声音显得分外淡定。
“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你心虚什么？”
“你若是再不开口的话……”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婆子，语气骤然凌厉起来。
“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孙婆子抱着头，觉得自己头跟要裂开似的，她能有什么见识，以为叶玄月这是在哪儿学了妖法，根本不知道这是用精神力在攻击她的意识，她抱着头，简直嚎得快要断气似的。
“别再继续了！我说，我说……”
“其实……”
“其实……家主藏了一间密室。”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我也不知道密室在哪里，我也是听其他下人说的，他们说家主有的时候会突然不见踪影……”
“还有，还有，当年的一个老人，就在这东篱城中，但是她又老又哑，乞讨为生，家主也就懒得赶她出去了。”
“那个人，听说，是当年伺候过楚楚小姐娘亲的老人儿，就是现在落魄不堪。”
“好像前几天染了重病，就快死了。她可能是唯一一个当年叶家的老人了。”
“她当年，正好是我娘家远方亲戚，我小时候，还见过她几面，所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能说的，我都说了呀……”
“饶了我吧……”
叶玄月心中微微一动。
还好她来得快，她也懒得再继续听着这婆子干嚎下去，直接往外头奔去。
叶玄月出门的时候，小白就被叶玄月抱在怀中，它眨巴了两下眼睛，声音软软糯糯的。
“主人跟小白一样，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叶玄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我会知道的。”
“走，我们现在先去找人！”
……
东篱城并不大，但是真要找一个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容易。叶玄月心急如焚地在街道上头穿梭而过，眸光四处游走，却一直看不见刚才孙婆子口中的那个又老又哑的乞丐。
她咬了咬嘴唇，然后站定了在街口，精神力猛然向四周蔓延开来！
她几乎把自己的精神力利用到了极致。用精神力来找，比用眼睛看要快得多。
眼下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若那人当真已经奄奄一息，能够快一分一秒都是好的！
叶玄月的精神力向每一条街道蔓延开来。
其实这样是十分消耗精神力的，哪怕叶玄月的精神力充沛，也很难经得起这样的消耗，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
精神力飞快地消耗着。
下一秒，叶玄月的眸光猛然一亮！
然后她没有半点犹豫地，直接奔向了东篱城西边最破败不堪的那一条街道。
希望还来得及。
叶玄月感觉自己的胸膛之中，似乎如同有一抹火光在燃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终于看见了街角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她靠在墙壁上，看上去一动不动。
叶玄月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
难道——这个乞丐，已经死了？
她来迟了么。
下一秒，叶玄月猛然踏出脚步，她根本没有嫌弃她身上的脏污不堪，她一把抱住了这个老妇人。
然后开始尝试着试探她的鼻息。
还好……还有一缕弱弱的气息！
人还没有死，还有一口气。
叶玄月深深地看了两眼这老妇人，然后她没有犹豫，立刻念头一动，手中便出现了一颗丹药。
这是之前的百草真元丹。
她担心她咽不下去，所以用精神力从上面剥离下来了一小块碾成粉末，沾了一点点，递到了这妇人的嘴边。
这灵药毕竟珍贵无比，之前小蛮的娘亲服用的便是此药，此时此刻被这老妇人只吞咽了一点点，效果立刻立竿见影。
她原本呼吸孱弱，感觉随时都可能气尽身亡。
但是此时此刻却稳定了下来。
叶玄月默默看着她，然后扶平了她的身体。
她很有耐心地等待她的身体缓过来。她想了想，又用精神力从玉佩空间里头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瓢水，喂了下去。
那灵泉十分不凡。
正好可以吊住她的气息。
这个老妇人原本一动不动，被叶玄月这么一弄，突然咳嗽了起来，神智也苏醒了。
她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抬起头看着叶玄月，眸光里头显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困惑。
“你是……”
“我是叶玄月。”
叶玄月的声音里头带了一点点的激动。
“我来，是有话想要问你的。你是不是曾经在叶家呆过，但是却被叶苍生在十几年前就赶了出来？”
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妇人看着叶玄月，表情突然猛然一变。
“你……咳咳……”
她双眸居然透出了淡淡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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