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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书旗 >  江南豪侠传 >   第221章

却说陆超新接着姚竹君,二人把马牵进来交给小二牵到后槽喂上。他俩就住进了西二楼楼梯北侧相邻的两间屋子里。为了姑娘的安全,陆超新让姚竹君住北侧的一间,自己住南面靠楼梯的一间。陆超新进屋后,立即洗漱,洗漱完毕,他把买来的食物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到姚竹君房间的窗外叫道:“姑娘,洗完了没有,洗完了过来吃东西吧?”只听得里面姚竹君道:“嗯!就来。”

话休絮烦。且说姚竹君和陆超新都洗漱完毕,在陆超新房间吃完东西,各自回屋歇息。姚竹君毕竟是个女流,东西吃得少一些,陆超新把姚竹君吃剩的东西一扫而光,两角酒也是陆超新喝了大半。也是他跑了这么远的路程,着实又饥又渴,再则男子的食量本身就比女子大。但今天买的食物又多,因此,陆超新把东西吃完后,有些胀肚子,半天还没有睡意。他躺在床上,眯着眼乱七八糟地想着白天的事,突然间,他又想起刚才进门时碰到的那个面熟的人。他觉得好像不对劲儿,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于是他自主不自主地摸了摸此次出门随身携带的唯一的护身家伙,一柄姚老将军的腰刀。但他寻思道:“主母老夫人出门时交代他说,姑娘就交给我了,千叮咛万嘱咐要一路小心,注意安全。我要不惜一切保护好姑娘!”想到这里,他提着腰刀,悄悄地把门打开,又把门帘掀开一条缝,朝院子里张望。看了半天,没发现任何异样的地方。于是他又寻思道:“可能是自己多心了。这么有名的大客店,应该还是安全的。”他又悄悄来到姑娘的窗下,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这下放心了,才又回到屋里躺下。他琢磨着可能是疑心生暗鬼,刚才可能是神经太紧张了。这样一想,不由得就睡着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陆超新因肚子里有点胀疼,于是又醒来了,觉得有点想去茅厕。他穿上衣服从袋子里摸出点草纸,来到门边,他刚刚把门打开,就听见有脚步声从自己的窗下向楼梯口跑去。陆超新心里一惊,扭头就朝床边走来。他抄起腰刀又来到门口,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而大脑却在不停地转动。他寻思道:“根据刚才的动静判断,这是朝着自己来的,或者是朝着姑娘来的。那么又有谁跟自己有仇呢?难道说是他?如果真是他,我和姑娘从京城来,一路马不停蹄,他是怎么知道我俩住在这里呢?”还在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内急又来了。但他要保护姑娘,就不能离开这里,因为姑娘就住在他的隔壁。他准备守在姑娘的门外,好让姑娘寻机逃离。但内急再也忍不住了。他只好蹲在墙角处拉了一摊,打算天亮后自己再来清理。就在他刚刚提起裤子的时候,呼啦啦从楼梯口和走廊北头冲过来七八个壮汉,一到姑娘房间门口就跺门。陆超新立即冲出去,大喊一声:“什么人?”那几个壮汉吓了一跳,但当他们看见只有一个人时,又朝陆超新围了过来。但因楼道太窄,只能从南北两个方向向陆超新进攻。这一下陆超新高兴了。

走廊上的灯笼虽然昏暗,但在这漆黑的夜晚,还是能看得见一些。陆超新挥刀朝踹姚竹君住房门的那家伙冲去,吓得那家伙赶忙倒退。陆超新趁他退走,便守住了姚竹君的门口。接着七八个人一拥而上,有持刀的、有拿剑的,都是短兵器,在西二楼走廊上交起手来。陆超新虽然不擅长短兵器技击,但他依仗着手中宝刀和狭窄的楼道,搏击起来心、力两不怯。于是在楼道中与这伙人对峙起来。

看官!你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原来,这些人都是涂正申派来的,欲劫走姚竹君,或者杀死她。

且说前日涂正申在菜市口碰见姚府丫鬟,那丫鬟懵懵懂懂告诉他姚竹君进京探监,他吃了一惊,手里买的东西也散落一地。他回过神来后,已不见了那丫鬟。于是他起了劫走或截杀姚竹君的念头。然而当他匹马单刀冲出寿春北门时,后悔没有问清那丫鬟姚竹君是怎么去东京的,是一个人去的,还是有人陪着;是骑马去的,还是坐船去的;走的是那条道。自己一个人盲目追去,不仅没有目标,而且又没把握,于是他又策马回家,重新计议。

进了自家门,他把门拴上,然后双手交叉抱着头,躺在床上靠着被思索起来。还算没有白当了那么多年姚平仲的裨将,渐渐地,一个完整的计划在他头脑中形成。

他在家里又翻出一些熟食随便吃了一些,便出门找到一个在军中和他比较要好的小校,然后叫他去通知自己手下的十几个小喽啰来家。

午末未初时分,这些人陆陆续续都来到涂正申的家。在军中,涂正申戴这些人都很好,虽然没有结拜弟兄,但都呼他为大哥,相互之间也都兄弟相称,关系比较铁。大家到来后,都围坐在涂正申的周围。涂正申道:“弟兄们!平日里大哥戴你们怎样?”大家异口同声道:“没说的!大哥有啥事尽管吩咐!”涂正申听到大家的话,放心了。他说道:“现在大哥有块儿心病,需要大家帮忙。”这伙人不知是啥事,都七嘴八舌地道:“大哥尽管说!”涂正申把此次官军征剿方腊失败,童贯为了洗清自己,欲找一个替罪羊,最后要自己揭发岳父姚平仲,并许自己三千两银子和日后推荐自己出任光州都监,后来姚平仲被打入大理寺天牢,现在妻子姚竹君到东京探监等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然后道:“姚竹君探监回来,必然知道我做伪证的事,必不肯与我善罢甘休。到那时不是她死,就是我活。”听到此,大家都目瞪口呆,有的吐舌头,有的低头不语。涂正申见大家这种表情也不奇怪,姚竹君平时戴他们也不错,况且自己做伪证的事也不光彩,但他还是继续诱导他们道:“兄弟们!如果大家能帮助我除掉姚竹君,咱们都一起去光州,你们都是都监府衙役和吏员,咱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说到此,有些人开始动心了。涂正申继续说些笼络话和日后的好处。最后,声音有高有低地说:“大哥,你说吧,咱咋干?”涂正申咳嗽一声道:“那好,既然大家都愿意跟着我干,就不能有一个孬种。为了这次行动顺利成功,咱也效仿古圣先贤歃血为盟,学一学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我这里正好有些祭品,咱现在就来。”他叫众人帮着他整治一下堂屋,把供品摆上。然后他取出一只碗,倒上酒,他掏出一把尖刀,自己最先捋气胳膊,咬着牙去手腕处剌了一下,噗嗒噗嗒往碗里低了三滴血。然后其他人依次学着他做了。大家都滴完血,涂正申端着碗走到供桌前,点燃三炷香,他扭头叫大家都跪下,然后自己也跪下道:“皇天在上,我涂正申,”他又叫每一个人报上自己的名。他们依次喊了自己的名字。接下来,涂正申比照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口吻道:“我等愿结为异性兄弟,齐心协力,共谋大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神明可鉴!”本来他想再往大处说一说,比如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等,但想想自己所作所为,却难以启齿,只好打住。只要临时把这几个人笼络在一起就行了。比起贼盗盟誓犹恐不如,有口无心。

盟誓完毕,大家依旧围成一圈坐下。涂正申道:“弟兄们!今后我们都是生死弟兄了,谁有困难尽管说话。今天大哥我先请大家帮个忙,大家愿意不愿意?”众人都道:“愿意!”只恐也有有口无心之人。涂正申见大家都说愿意,大喜。随后他开始分派任务。他先叫两个精细一点的去东京监视姚竹君的来去动向,然后来报。另派两人前去接应,往来通报。其余人跟着涂正申在万寿百尺镇集中等候消息。一切布置完毕,他又把这些人叫道街上,寻得一个酒馆,请众人吃酒。席上,再三交代众人,毋得走漏风声,事成之后,都直接到光州光州等候。

且说去东京的两人,一个叫段四,一个叫韩七。他二人不敢耽搁,次日黎明便骑上涂正申给他俩弄来的两匹马,沿着淝水西岸大道,直奔东京而来。路上二人商议,偌大东京,去哪里找得见一个女子。不若一个去南熏门门外坐等,一个去东水门口,查看来往船只。一但看见姚竹君踪迹,立即会合通报,再合一处跟踪,只待接应的人来,再回去通报,以免跟丢了。最后商定,段四去南熏门外,韩七去东水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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