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羽抬眸看过去。
顾禾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后对上镜羽那双清明的眸子。
这双眸子里无波无澜，平静得犹如一汪死水。
顾禾睫毛颤了下，几乎是有些小心地说道：
“镜羽，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顾禾紧盯着镜羽，然而镜羽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不要说话。”顾禾接着说，脸上有点难掩的伤感，他有些慢地，一字一句道，“你答应过我的，留在，我身边。”
至少，让我能看着你，好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呢喃。
镜羽想到了顾禾那天拉着她去看烟花时，给她的那个纸条。
想到了当时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她静默了几秒。
但顾禾却觉得这几秒无比地漫长，漫长到世界都好像停滞了一般。
最终，他仿佛得到救赎般，听见女生轻轻说了一个“嗯”字。
有些模糊，有些含糊不清，有点像“嗯”，又有些趋近于“哼”。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了。
只要她答应了，就好。
顾禾紧绷着的肌肉都松懈了下来，有些无力地靠上沙发。
其实他早就意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的，倒也还能接受，只是还是很失落罢了。
后面，镜羽将剧本留给顾禾便走了。
低跟鞋踏在地面上，声音有些发闷。
喜欢……
镜羽睫毛微颤。
她没有说一个字，一句话，离开了。
顾禾看着她转身的坚决的背影，兀自凝视了良久。
系统：【仙女姐姐，你不喜欢顾禾吗？】
软糯的孩童音在镜羽脑海里响起，系统在问她。
镜羽没有回答。
……
第二天，两人在公司碰上。
顾禾仿佛忘了昨天的事一般，脸上带着笑意黏上镜羽。
他穿着大风衣，脖子上围着条红围巾。
好看的下颚线被遮住了些，看不明切。
“我接了其中一个剧本，吃饭了吗，我们出去吃顿饭？”
他拿过镜羽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
歪了下头，像只等待着主人摸头的小奶狗崽子。
“还没有，走吧。”
镜羽拿起桌上的手机，揣进兜里。
两人一前一后起身。
“等一下。”
两人下了楼，到了大门处，顾禾忽然没头没脑地叫了声。
镜羽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他。
忽然脖颈处一阵暖意。
顾禾抬手将他的围巾解了下来，围到了镜羽脖子上。
“外面冷。”他眨了眨眼，“现在可以走啦。”
说着，他还伸手给镜羽整理了一下围巾。
镜羽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看了几眼，随后转身没有说什么。
顾禾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一种得意的表情，像是偷腥的猫儿得逞了一样。
顾禾带着镜羽来到了一家中餐厅。
他认识镜羽这么久，对她的喜好了解的都差不多了。
她有些懒，很多时候会像没骨头一样地瘫着，躺着，然而站起来的时候却完全不同，腰杆挺得笔直，仿佛是一棵青松一样。
不爱多说，也懒得听人多说，但你缠着她，她也能面无表情地听着。
她喜欢吃清淡一点的饭菜，不爱吃西餐，不爱吃零食。
但不管她到底怎么样，顾禾都觉得这幅冷冰冰的壳子下面的人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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