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往事，芸娘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你恨她吗？”谢瑜看着芸娘的面色，低声问道。
芸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恨的。”她声音沙哑的说道，“他也不容易，他讨厌端华长公主又不能和离，想要一个孩子也不得，后来还……”
后来还为此丢了性命。
端华长公主始终气不过，回京没多久就与驸马和离，然后私下杀了驸马。
这些芸娘都知道。
对于那个男人，芸娘的心情很复杂，他将她从青楼带出来，转头却看着她跌入更深的地狱。
芸娘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谢瑜低声问道：“那现在呢？你可是打算对端华长公主复仇？”
谢瑜一直是个护短的人。
端华长公主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芸娘想要报复，她倒是能帮得上忙。
出乎意料的，芸娘再次摇了摇头。
“罢了，谁说她又不可怜呢。”芸娘苦笑道，“今日她也没认出我来，这件事情就过去吧。”
时隔多年，她有了新的人生，已经没必要再困在过去的痛苦中。
关于自己死去的孩子，她还恨端华长公主，但是也不想再去追究了。
谢瑜听着，忽然露出个浅淡的笑来：“这样也好。”
若是她的话，应该会狠狠报复回去，但既然芸娘已经放下过去，这样也好。
“不想了。”芸娘深吸一口气，将话题转了回来，“这次我去皇宫与崔皇后说清此事，她也答应帮忙，按理说这几天朝堂上就会有动静，小姐不用再担心前线九皇子的安危了。”
芸娘的话题转的太快，谢瑜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嘴唇下意识的抽动了下：“谁说我担心他？他活得好好的，我操心他作甚？不过是担心前线战事紧张，牵连到家里的利益。”
谢瑜越是解释，芸娘就越想笑。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小姐心里，九皇子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她自己还没有发现吧。
……
这些日子谢瑜的生活尚算平静，但谢家上下还是有暗流涌动着，谢瑜和老夫人都知道，这暗流是来自桓凌。
“他这段时间为何如何安静？”老夫人疑惑的问谢瑜，“按照你所说，柳氏和谢琬他们是他的眼珠子，为何迟迟不动手？”
自从事情曝出来，老夫人就一直防着桓凌，可是桓凌始终没有出现。
“祖母，他若是连这点忍耐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傀儡成为桓氏一族的族长，连娴妃都将他视为眼中钉？且等着吧，如今柳氏染了天花，应该就快了。”
听谢瑜如此说，老夫人将信将疑的，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来：“不好了老夫人，大夫人的院子走水了！”
来了!
老夫人和谢瑜相视一眼，立刻站起身来：“怎么会走水，家里的水缸难道没有备着水？”
上次柳氏想要杀谢瑜，就是把房子点着了，这件事情之后老夫人特意吩咐下去，家中院子的水缸里要装满水，若是着火了，就要立刻扑灭，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丫鬟慌慌张张的回答：“院子里的水缸都在，可是……可是下人们都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染上天花。”
这时代对天花还是谈之变色的，下人们畏手畏脚的，一时间难以扑灭。
更重要的是，那火里似乎加了东西，烧得格外旺盛。
谢瑜想了想道：“祖母，我们可要过去看看？”
老夫人淡定起身：“走吧，去看看。”
说着就让谢瑜搀着她，两人一起往柳氏的所在的院子走去。
柳氏自己的院子老早就烧没了，她现在住在一个暂时安置的偏院里，这儿位置比较偏僻，与其他房屋也不连着，倒是不用担心火势蔓延开来。
不过这儿的火烧得的确够大，离得老远就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
“瞧，弄得动静还挺大的。”老夫人颇为讥讽的说道，“就也不怕将里面的人烧死了。”
谢瑜在旁边看着，温声说道：“与其看着他们病死，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兴许他是这么想的吧。”
谢瑜这次猜的很对，桓凌还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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