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曾一鸣去了一趟制衣厂。
凌老板已经把办公室的东西清空，只剩下办公桌椅，还有一台电话。
合同签订了之后，这家厂子已经是曾一鸣的，只不过凌老板原先剩下的单子还要处理完，这才继续运行着。
他找了大姐。
大姐进来之后，看见曾一鸣坐在原先凌老板做的办公桌前，一时半会儿真有些不习惯。
她怔怔的看着曾一鸣好几秒。
这才捂嘴笑了。
“姐，你笑啥？”
曾一鸣其实忍俊不禁，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不习惯是吗？”
“我跟你说，这个位置是你的，不是我的。”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沙发那边坐了下来。
“姐，你也坐啊。”
大姐笑道：“我还是不习惯。”
“以前进来这里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老板要辞退自己。现在换成老板是自己弟弟，我还像是在做梦。”
曾一鸣拍了拍沙发，“姐，你坐下来试试，坐下来就感觉舒服多了。”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现在是厂长了，就是我来这里，也要遵守你设定的规矩。反正厂里就是你最大。”
“老弟，姐真当不了厂长，你换个人吧，我就会在流水线上工作。”大姐连连摆手，她觉得自己胜任不了，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工人。
“姐，自信点，你肯定可以的，你在厂子里工作了那么多年，哪个工序、哪个缓解不熟悉啊？你是这里的老员工了，之前凌老板害怕我把所有员工都辞掉了，推荐了一份名单给我，希望我能够继续使用。他还特意说了你的名字。你看，你其实是工厂里的优秀员工呢。”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好啊？不过凌老板那个人其实挺好的，就是他侄儿不行。”大姐的喜悦溢于言表，很少有人夸她啊。
“你就是那么好啊。相信我，你很快就会习惯的。你就负责管理工厂里的一切就行了，销售这一块你不用担心，包括设计也不用操心，我已经有人选了，她会和你对接的，到时候你就只管按时按质完成生产。”
“到时候会很忙的哦。”
曾一鸣随后又拿出了之前凌老板给的那份名单，推到了大姐面前。
“这名单里面的人有点儿多，你好好看看，谁可以留下？”
凌老板人再好，也没有大姐值得信任啊。
再说了他也要不了那么多人。
大姐拿过来仔细看了好久，这才拿起了桌子上的圆珠笔打钩。
一连勾出了好几个人的名字，直到最后一个名字，她的笔尖在上面犹豫了很久，没有勾下去，也没有挪开，而抬起了尖尖的下巴。
“老三。”
“小敏的妈妈找工作不容易，年纪大了，你看是不是……”
“小敏的妈妈？”曾一鸣这才想起来，周卉敏妈妈也在自己的厂子里上班呢。
“当然要留下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哎哟，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
大姐又道：
“但是，你不恨她吗？”
“他没让你和小敏一起。”
曾一鸣笑了，“我恨她干嘛啊，换位思考就很容易理解了。你再看看现在的弟弟，弟弟混得很差吗？”
“你给她安排点轻松一点的工作，我可不想我未来的丈母娘累坏了身子。”
看着曾一鸣一脸的自信，大姐噗嗤一声笑了。
“还未来丈母娘，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跟你说，她对女婿的要求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她认为自己的女儿一定会嫁给一个好人家的，你就算当了服装厂老板，她也未必看得上，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的好。”
“哈，谁说我就当个服装厂老板啊？大姐，都说了你才是，弟弟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生意要做。”
“对了，把咱妈也安排进来，咱们厂子缺个吃饭的地方，以后员工不用自己带饭了，我们负责一日三餐，就让咱妈当厨师吧。等咱爸身体完全好了，也找个岗位给他做，反正以后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就是……这名单，你还得删减删减，你留得有点儿……多。”
曾一鸣老早就想过家人的安置了，现在这个制衣厂正好成全了他。
家族小生意嘛，不会有啥大影响。
但是外人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做慈善的，他要挣钱啊，该减的就减。
大姐犹豫了：
“还删啊……”
“她们都做得挺好的。”
“我其实是在每个关键岗位上都挑了一个最靠谱的。”
“再减的话，我们可就要一个人做几项工作了。”
曾一鸣一听，乐了。本来他确实还想精简人员的，但大姐说得有道理啊。
“大姐，你刚才还说你当不了厂长，这不就做得很棒了？我叫你减，你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的意见就很正确，我相当于门外汉，你是专家。”
“你说不能减就不能减。如果一个人做几项工作，那就很容易出事了是吧？”
“那就听你的，留下这些人。”
“但是呢，做完这些业务之后，可能要暂停几天才能开工，叫他们先回家休息几天，回头再通知她们来上班。”
得有生意来了才能复工啊。
他只能开张空头支票。
但连凌老板生产的这么低端的衣服都能卖出去，他担心什么？
等明天周卉敏把设计图拿出来，自己就让大姐快马加鞭造出样品，然后走一遍凌老板的客户资源……
看过样品之后，只要不是傻子就该知道怎么做。
当然，不是什么客户都值得合作的，曾一鸣不搞低端产品，利润太薄了，他要搞暴利的……
想到这里，他又转头问大姐。
“大姐，这几天还要辛苦一点，我有一些新品需要你加班把关。”
“我会把店里的周卉敏调过来，让她和你一起搞。”
“这可是我们成功的第一步，相当相当重要。”
大姐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你放心吧，大姐一定给你把好关的，大姐住在这里都行。”
自己人就是不一样。
更何况是最疼爱的自己的大姐。
“谢谢大姐！”
“有大姐在，我放一万个心。”
大姐笑得满脸都是幸福。
“只要弟弟不嫌弃，能帮到弟弟就行了。”
“说啥呢！我怎么会嫌弃大姐，没有大姐就没有今天的我！”
“对了，我发现名单上面，你把司机删除了？那我们不是缺了个送货的司机？”
“我知道，但那个司机不靠谱，而且你不是说了，要开工才能请人，司机是拿固定工资的，那不是白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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