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这年头不靠损公肥私怎么发财呢？那些煤老板矿老板，哪个不是靠着侵吞国家资产大发横财？改制改制，就是改变所有制，从公有制变成私有制！”
一说起来，戴相如的牢骚怪话还真不少。
正在这时候，有几个年轻人走过来，要了三十串羊肉串。
楚天机拿上三十根羊肉串，一边烤一边说道，“改制是国家号召的，也是当务之急，原先的所有权体制确实不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不改制，大家干不干一个样，企业永远死气沉沉，没有活力！人是有私心的，我们以前都以为私心是不好的东西，可是充分调动起来，私心也是前进的动力。”
戴相如道，“楚主任，你的水平确实挺高，可是改制我不反对，但是他们损公肥私，利用这种机会，大肆侵吞国家的财产，这是什么，这是犯罪！”
楚天机道，“你有什么证据？”
戴相如道，“他们把东平矿业那些赚钱的项目都剥离出来改制，这就是证据！”
楚天机笑道，“把那些不赚钱的拿出来改制，这也不好改啊。”
戴相如被说的无话可说，站起来道，“我去上个厕所。”
要说这个戴相如倒真的是个书呆子，就一直让楚天机在那烤羊肉串，甚至他啤酒喝多了，跑去撒尿，也没问楚天机要不要去上厕所。
“来二十串。”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楚天机头顶响起。
楚天机烤了半天有点烦了，话说他前世今生都是大老倌，哪里干活这种事。今天本来是想让戴相如多说点情况，可没想到这破事还烂在他手里了，戴相如这个厕所上得回不来了。
楚天机心里这个郁闷，可也没办法，只好哦了一声，继续烤羊肉串。
“那个好像我同学……”
楚天机正在那烤着，就听不远处一桌那个女孩低声说话。
他抬头看，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穿着一件很朴素的灰色羽绒服。虽然衣服不鲜艳，可是这女孩姿色真的不赖，皮肤雪白，头发乌黑，留了一个齐耳短发，露出的小耳垂精致可爱。
女孩对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大妈斜眼看看，道，“你啥时候的同学？”
女孩道，“高中同学。”
大妈道，“你高中不是在海州上的嘛？”
“是啊，可能他来东平做生意吧。”
她们说话很小声，不过楚天机练过长春功，耳聪目明，这点声响他听得清清楚楚。
“想不到又遇上女同学了。”楚天机也没想去搭理。
毕竟那是楚天的同学，不是他楚天机的同学，到时候聊起来一问三不知，也没啥意思。
楚天机依然在那低头烤肉串，就听那个女孩又低声道，“他没理由不认识我啊，那时候他就坐我后边儿。”
大妈嗤笑，掩嘴低声道，“他混成这样，都卖羊肉串了，没有正当职业，当然不好意思认人了！要我，也不好意思！”
“哦。”女孩顿时略有所悟，道，“那我下次就不来这家了。”
楚天机心说，老戴啊，这可不怪我，谁叫你自己不来，本来就没几个生意，还被我搅黄了一个。
他本来也没想要去认女同学，可是就在他要送上羊肉串的时候，却是听那大妈又道，“依梵啊，上次看的那个小陈，你感觉怎么样？人家对你印象不错！”
“依梵？”楚天机一听，顿时就凝神了。
他的同学，还叫依梵，难道这就是楚天当初暗恋的王依梵？
要知道，楚天机当初可以答应了死鬼楚天，一定会帮他把到他当初暗恋的女生！
“如果是王依梵，那今天就不能放过了！”
想到这里，楚天机用一个不锈钢盘子，把二十串羊肉串送过去，同时还拿了一瓶啤酒。
“老板，我们没要酒。”王依梵说道。
楚天机笑道，“同学几年，他乡相见，怎么能不喝几杯呢？”
王依梵顿时粉脸一喜，道，“楚天，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月上柳梢，夜市上光影交错。
可以看见王依梵脸蛋雪白，白里透红，大眼眉弯，是个标志的姑娘。楚天机心说，楚天你眼光不赖，这个姑娘不错呀！
楚天机笑道：“那是当然，怎么可能忘记你，高中毕业以后，我大学四年对你都恋恋不忘呢。”
王依梵咯咯笑道，“看你说的，你可比以前油嘴滑舌多了。”
楚天机道，“社会在进步，人总是在发展，十几年前拿个手机就很不得了，现在小学生都用上了。”
王依梵咯咯笑道，“你真的变了，能说会道了。”
对面大妈听楚天机说话轻佻，就不爽了，插嘴道，“能说会道有什么用？”
言下之意，还不是烤羊肉串。
王依梵脸色一尴尬，道，“楚天，这是我姨妈。”又对她姨妈道，“这是楚天，我高中同学。”
刚好这个是个戴相如来了，他不好意思道，“刚才接了个电话，我来我来。”
楚天机刚好拿了一张塑料椅子过来，又拿了三个杯子，道，“依梵，咱们几年没见，喝一杯。”
她姨妈又道，“同学见面干什么不好，非要喝酒？”
楚天机笑道，“姨妈你放心，她喝啤酒，我喝白酒，啤酒不醉人。”
姨妈见这小子是烤羊肉串的，本来就不待见；见他说话轻佻，就更加不爽；现在见他还要喝酒，那就满腹牢骚了，立即推开面前羊肉串，直接撂脸子道，“我不是怕我家依梵喝醉，是怕你喝醉！你说你一个卖羊肉串的粗人，你喝醉了对我们家依梵做点什么怎么办？小小年纪就学人喝酒，不学好，怪不得烤羊肉串！”
楚天机被她骂的发愣，心说谁是烤羊肉串的？我怎么就成了烤羊肉串的？
王依梵看见姨妈竟然说出这种话，她一下急得脸色通红，道，“姨妈，这是我同学！高中坐在我后边，和我关系很好，一向都是我欺负他，他怎么可能对我……姨妈，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
姨妈脸色一白道，“你自己有数着点！谁要管你？不吃了！”
说完，站起身，自顾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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