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顾相渐渐远去的身影，顾念卿不甚在意的勾勾唇，她早便想到会如此，顾相素来是个偏心的，自是不会因着一个药包，便当真将顾念欢如何。
到底是捧在手心的宝贝，如何能轻易叫她受了委屈。
只白姨娘心中却并不如顾念卿这般明朗，她只知晓，顾念欢又躲过了一劫。她的珠儿没了，顾相只罚了花明。
如今库房先生没了，更是不曾罚了任何一人。
顾念欢的性命贵重，旁人的性命便不值钱了不成？
“相爷此番举动确实欠妥了。”顾念卿淡淡道：“库房先生与花明皆是府中的老人了，只因着二妹妹却都没了性命。这岂不是在与旁人说，二妹妹草菅人命，相爷却是放任不管？”
白姨娘心中明知顾念卿是在挑拨，却仍是更气恼了几分。
顾相可不是放任不管么？
“方才多谢大小姐替贱妾说话，贱妾感激不尽。”白姨娘朝着顾念卿福福身，道。
顾念卿抿唇，绝色的小脸上满是柔和的笑意。她朝着一脚踏出房门的罗氏望一眼，亲自将白姨娘扶了起来，笑道：“姨娘这是什么话？我虽曾与三妹妹有过矛盾，只到底是一家姐妹。如今三妹妹没了，我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罪魁祸首在此嚣张。”
白姨娘心头酸楚，不免落下泪来。
“难为大小姐还记着姐妹间的情分，待会儿珠儿便要被……大小姐若是不嫌弃，便随贱妾一同去看她最后一眼。”
顾念珠的尸体要运往城外庄子安葬，顾念卿略一思索，死者为大，她虽不喜欢顾念珠，只如今人没了，于情于理都是应去瞧瞧的。
罗氏的指甲抠入门板中，双眸中满是怨毒的看着顾念卿与白姨娘远去。
好啊，原是这两个贱人早便勾搭上了，怨不得今日竟是欺负到她头上了。
“当初你娘能被我弄死，你不过一个不知事的小丫头，本夫人便不信，你还能翻得了天不成？”
罗氏话毕，便听得里头的少女低声唤道：“娘。”
顾念欢本便是在装晕，只如今人已走光了，她自是不必再装下去。
罗氏缓了缓神色，方走进房中。
顾念珠本就死得不大体面，顾相自是懒得去瞧上一眼。在场只有白姨娘与顾念卿姐弟，慕容离与鹿岳早识相的走了。
望着木棺中的少女，顾念卿唯有默默道歉一声。只若当真要怨，亦只能怨顾念珠自己，只想着害人，却是害了自己。
“姨娘节哀，三妹妹在家有灵，定见不得姨娘难过。”顾念卿柔声道。
白姨娘点点头，含泪看着几人将顾念珠的棺木送走。
顾念卿回到院中，盼归便忍不住了，只揪着顾念卿的袖子，道：“小姐，那库房先生当真是二小姐杀的不成？”
顾念卿仰面躺在贵妃榻上，抬眸望着深秋的万里晴空，声音缥缈得似乎要散在风中一般。
“你猜。”
盼归歪着脑袋，坐在顾念卿身侧的小几上，一张小脸上满是笃定：“奴婢瞧着不像。”
跟着聪明的主子许久，盼归自是很有些眼色。顾念欢昨日自顾不暇，自是不会还能有心思去害人。
只那冥落散，却也是她的。
想必是她早便存了害人的心思，方会偷偷将冥落散备下。却不想昨日她竟是先出了事，害人自是不可能了。
“那会是何人？”盼归很是不解。
不是罗氏，亦不是白姨娘，这府中还有何人会在意一个库房先生的死活……
不对，还有一人！
“小姐！”盼归掩嘴惊呼，双眸往四周扫了一眼，方低声道：“难不成，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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