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人，定会叫秦栎风与他身边那位大吃一惊的。
夜深人静，顾念卿伏在慕容离的肩头沉沉睡去。
而有人却是无法安眠。
慕容静自从见到顾念欢后，心中便很是混乱。
她差人去寻了慕皓天，并未避开了秦栎风的耳目，而秦栎风竟是主动将慕皓天给送到她的跟前。
“十三。”慕皓天目光中满是对慕容静的怜惜，只那一张被他自己动手毁得面目全非的脸上，却是带着森森的寒意。
殿中的宫人，皆是秦栎风的亲信。慕容静知晓，只要她还在这宫中，便定是不能躲过秦栎风的监视，索性便不躲了。
高高坐在上首，慕容静只淡淡的看着慕皓天虚伪的作态。
“十三，你唤皇兄来，是为着何事？”慕皓天等了半晌，却是不曾等到慕容静开口，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本宫唤你来，自然是有要事。”慕容静微微扬起了下巴，仪态端庄矜贵。
慕皓天暗暗的捏紧了双手，何时在他的妹妹跟前，他竟也是要如此的狼狈了？
慕容静将慕皓天愤然的神色收入眼底，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心中的失望无以复加。她本以为，至少如今他们还是兄妹的。
只上回慕皓天分明是想要利用自己，而今更是在自己跟前，露出了这般神色来。
果真是不再将自己当成妹妹了么？
“慕……本宫唤你来，只想问你一句话，是不是顾念欢帮着你，来到秦国的？”慕容静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面上尽是一片淡然。
仿佛她本便不是多在意这答案，寻慕皓天来，只是为着羞辱他一般。
慕皓天冷哼一声，与慕容静冷冷对视：“十三，如今你却是为着一个外人，便忘了你我之间的兄妹之情了？慕容离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竟是如此帮着他！”
“本宫不想与你争执，你只需回答本宫，是还是不是。”慕容静并未将慕皓天的话放在心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从一个太子，变成如今的模样，母后死了，父皇心中只有那贱种一人。我要不逃，便等着那贱种来杀我不成？我毁了自己的容貌，这法子确实是顾念欢告知我的。”话至此，慕皓天面上的愤恨却是愈发的遮掩不住了。
他在逃亡途中，甚至要与乞丐争食。
他忘不了自己所受的屈辱，更是忘不了，在他遭受种种不堪逃到秦国，本以为亲妹妹会帮着自己的时候，慕容静却是给予了他最是致命的一击。
“十三，你不帮皇兄，皇兄不怪你，但此生皇兄都不会再将你当作皇兄的妹妹。”
“顾念欢想要利用你，你竟还为着她，要与我翻脸？”慕容静的面上，终是有了些波澜，只那双与慕皓天三分相似的眸子中，却是满满的嘲讽。
早应如此的，她早便对眼前这所谓的“皇兄”失望透顶了。为着得到援兵，竟是将她给送到秦国来，任人欺凌。
偏生如今他还一副自己欠了他的模样。
被亏欠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她！
自幼母后便对她不管不问，到了后头却是连同所谓的皇兄，将她送到秦国来。
“是你为着慕容离，要与皇兄翻脸。”慕皓天瞳孔忽的一缩，冷然道：“若你配合皇兄，将顾念卿给骗到秦国来，说不得皇兄还能继续将你当作是妹妹。只如今，是你亲手毁了你我之间的情分！”
“哈！”慕容静忍不住冷笑，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殿中一脸不甘的慕皓天，只觉得他陌生得厉害。
也许，也许不是他陌生得厉害，而是她本就不曾了解过他。昔日的器宇轩昂，不过是因着他还是燕国的太子，有他最是自豪的一切。
如今失去一切，他便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来。
“是本宫毁了你我之间的情分吗？慕皓天你扪心自问，你与母后这些年亏欠本宫的还少吗？在你眼中，旁人永远都是错的，便只你最是光明磊落，你活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慕容静冷嘲。
她亦不想如此的尖锐，只这一年多来的压抑欺辱，便将她本便不坚定的内心，给一一摧毁了。
最是亲近的人，原是根本便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慕容静颓然的垂下眼帘来，抿着唇拼命的压抑住心中的苦涩。
“本便是你们的错！若不是慕容离算计我，如今我早便是燕国的皇帝了！若我是燕国的皇帝，秦栎风还敢如此待你不成？我变成今日这般模样，都是慕容离害的！”慕皓天道。
当真是死不悔改！
慕容静看了他许久，只道：“本宫只与你说，顾念欢与秦栎风皆是在利用你。但你既是不在意，本宫亦不会再多言。你心甘情愿被人利用，本宫却不打算帮你。”
慕皓天嗤笑了一声，语气却是无比的不屑：“你自然不打算帮我，便是你不帮我，我亦有的是法子将顾念卿给抓过来。秦栎风本便不相信，你能乖乖听话。从今日起，你慕容静不再是我的妹妹，是死是活我不会管你。”
他是知晓的，秦栎风不仅仅是要抓住顾念卿，更是要将慕容静困在这秦宫中。
顾念卿与慕容静，都是质子。
“你说什么？你们要如何将卿姐姐抓过来？”慕容静万般敏锐，一时惊慌，竟是将桌案上的清茶碰翻了。
茶水流到她的衣裳上，殿中的宫人却似乎是不曾瞧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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