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等他大点，你就可以跟我去了，我们那儿的煤炭经过脱硫处理再燃烧，燃烧时又增加了环保处理程序，空气中那种呛人的气味，已经没有了，天也不是天天灰蒙蒙的，落的雨水，也不伤植被，这次来京开会，上面指定我发言，介绍环境治理经验，我都没想到。”
小慧更惊讶，她记忆里，国家重视环保，那是二十年后的事情，如今，不是鸡滴屁代表一切吗？
不过，小慧很快就释然，国家一直很重视环保，她这个小老百姓不知道罢了，尤其是经济没有发展起来，国家也没钱做更多的事情吧。
“长风，恭喜你！”
谢长风终于从小慧手里，接过儿子，他笑得很幸福：“当地的老百姓最高兴了，下一步，我要治水，一是治理地表径流，二是要治理自来水厂，小慧，他们的自来水特别硬，烧开后，下面沉淀一层的白色粉末，白色衣服，洗一遍就成土黄色了，越洗越脏，老百姓意见很大。”
“那你好好努力，上设备需要很多钱，别人不会有意见吧？”
“有，国家给的钱就那么多，这边用了，那边就用不上，但这回是我争取来的专项资金，就是治水的，谁要敢挪用，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看他说得这么激昂，小慧就知道，他和他的同事，分歧特别大。
可眼下，小慧因为接二连三的投资，手里的资金也不足，光贷款就上亿元，在资金没有回笼之前，至少在龙门那几个厂稳定生产之前，小慧的压力也挺大。
谢长风已经被儿子吸引，父子俩开始说婴语，才几分钟时间，小劲松就咧嘴对他爸爸笑了，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笑得弯成一对月牙儿，但是看到小慧，他还是伸出小手要妈妈抱。
谢长风这次开会学习只有一星期，如今已经只剩两天了，一家人特别珍惜在一起的日子，不再谈工作，只逗逗孩子，商量家事。
中午饭后，小慧让谢长风和孩子一起睡，谢长风还拒绝：“我习惯了，不睡午觉，你睡吧。”
小慧笑：“睡不着，你也和他在一起躺着，等一觉睡醒，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谢长风满腹疑惑，躺在儿子身边，小劲松似乎很不习惯，还推谢长风，不要他。
谢长风耐心地拍着他的背，轻轻哄他，小劲松困地睁不开眼，还推了爸爸一下，这个推的姿势，就那么保持着，睡着了。
谢长风这些天白天学习，晚上讨论，还要写学习心得，其实也很累，看着儿子可爱的面庞，他笑着笑着，也睡着了。
小劲松醒来时，就看到爸爸躺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忘了自己的抗拒，伸手抓着谢长风衣服上的扣子玩起来。
谢长风醒来，逗儿子玩耍。
小慧匆匆过来，抱起儿子，端着他两腿：“刚睡醒，要先嘘嘘。”
小家伙听到嘘嘘二字，立刻放开了小水泵，人还在厕所外面呢，等他解决完，谢长风急忙用墩布擦地：“他哼哼唧唧，要干嘛？”
“吃，这就是个大漏斗，下面空了，上面就要及时补上。”
小慧的话把谢长风逗得大笑起来。
小劲松已经逮着了自己的粮袋，使劲地吸吮，只转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爸妈，似乎很奇怪，他们在笑什么。
晚上，谢长风终于可以在家住了，小劲松躺在爸爸妈妈中间，这感觉太神奇了，他兴奋地忘乎所以，怎么也不肯睡，一直闹着要玩，还不许关灯。
“中午还推我，不让我和他一起睡。”
“这孩子就这样，上次跟米粒睡了一觉，再看到米粒，就特别亲。”
“噢，这样。”谢长风恍然，“那你今后，尽量不要让别的人在咱家住，要不，小家伙看谁都是自家人。”
小慧笑，小劲松也咯咯笑。
谢长风关了灯：“笑什么，你还不睡。”他用胳膊和腿，把儿子压在床上。小劲松大哭了几声，谢长风耐心地哄他：“快点睡吧，爸爸明天也在家，也陪你睡觉觉，乖哦，睡吧！”
他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小劲松嗯哼了几下，哭声停下的那一瞬间，竟然就睡着了。
“他可真好玩。”
“是啊，又好玩，又累人。”
“嗯，嗯，你辛苦了。”
“有程阿姨帮着，不然我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我还是动作太慢了，不然，你就可以跟我去那边住。”
“我觉得你已经够快的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步一步地做，别急。”
“嗯！”
谢长风轻轻地将小劲松移到婴儿床上，小人儿困极了，睡熟得像一摊泥……
谢长风第二天早上，还要去学习，他出门的时刻，小劲松醒了，看到爸爸走了，哭得很伤心。
“小没良心的，我出门也没见你哭成这样。”小慧抱起儿子哄着。
“儿子，天生的爱爸爸。”程阿姨感叹，她的前夫在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二十多岁回来，儿子义无反顾地跟着爸爸走了，一点儿也不惦记她这个抚养了十多年的妈妈。
“都是男人，有共同语言吗？”小慧也很奇怪。
程阿姨笑了一下，摇头：“不知道呢。”
这天中午，谢长风没能回来，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还没见影儿。
小劲松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看得小慧都有些心酸，考虑着，是不是跟谢长风走，他不是说，那边的污染已经好多了吗？
正想着呢，大门开了。小劲松看到爸爸，两腿猛蹬，一只手把小慧狠狠地推开，一副他要投奔爸爸的模样，小慧累得喊起来：“乖，这样妈妈就抱不住了。”
谢长风紧走几步，接过儿子：“乖儿子，你想爸爸了？”
小劲松的嘴里，呜哩哇啦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婴语，但他对爸爸的喜爱，却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来的。
“长风，要不，我跟你走吧。”
“再等我一年，就一年，我要把自来水厂改造好，改造好你就过来。”
“好吧！”
谢长风十分歉疚地看着小慧：“他太小了，但凡稍稍大一些，抵抗力强一些，我都会接你们去，我也想你们。”
小慧没说话，思念，自己有，他何尝没有？
谢长风第二天的火车，返回了工作地。
晚上，小劲松一直看着大门，困地眼皮直打架，也不肯睡，眼巴巴地期望爸爸忽然推门而入，睡着了，还哼哼唧唧地在梦里哭呢。
第二天，他胖胖的小手，指着各个房间，让程阿姨带他去看。就像前一天，爸爸跟他捉迷藏一般。
找遍了也没见爸爸，小家伙蔫吧吧地，一天都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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