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死者金大生今年多少岁？”
柳如烟：“47岁。”
女警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47岁还有这么频繁的夫妻生活，你确定？”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有些羞涩的说道：“以大生的年纪，当然不可能做到这样，其实他每次都有服用万艾可。我告诫他那些东西吃了伤身体，他都是嘴上答应说下次不吃了，但事到临头又总是偷偷的吃……我既劝不住，也不太好说的太多。我想等时间稍微一长，他总有腻了的时候，也就一直纵容着他。谁曾想，那东西带来的后果，居然那么严重……”
说到这里，柳如烟又哭了起来。
女警又问了几个问题，包括金大生的过往病史等等，柳如烟一一作答后，便结束了问话。
“看上去感情很真挚啊。”陈警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真的是一起谋杀案，并且和柳如烟有关的话，那这个女人的心机就太深沉了。我办过的命案也不少，嫌疑人被问话的时候，神色表情，总有能看出问题的地方。但凭她刚才的表现，至少从表面看去，竟然一点马脚都看不出。”
我点点头说道：“柳如烟这个女人，我早就见识过了，她真的很厉害。她从原先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先不动声色地成为我们的老板娘，让金大生抛妻弃女也要和她结婚。又不动声色的把两个健身会所的掌控权，都弄到自己手中。这种手腕，绝对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陈龙警官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清单，交给陈警官说道：“副队，这是金大生的初步尸检报告，他的血液中含有超过量的性刺激激素成分，说明他生前曾经长期口服万艾可之类的性刺激药品。而且据我初步判断，这种药品的药性，非常强烈，很可能不是普通的万艾可，或者他每次服用了超大剂量。”
“另外从表面看去，他的肾功能、心肺功能，生前可能都已经进入了衰竭状态。但可以排除中毒或者受到外伤击打致死的可能性。尸体上面色发青发暗，眼睛中布满血丝，等等一系列的特征都指向过度性兴奋导致心脏负荷过大，诱发了潜伏的心脏病或者类似病因，从而快速死亡。这是我的初步判断，如果想要更确切的结果，需要经得家属的同意，进行解剖验尸。”
陈警官看着尸检报告，点点头道：“你去忙吧。”
我仔细的听着法医对金大生的鉴定报告，尤其是他说到那种药性极强的药物，立刻就联想起来之前我中招的那一次。
半个小时后，我们几人在陈警官的办公室会了面。
在陈警官询问家属，是否对死者进行解剖验尸的时候，看上去一直萎靡不振的柳如烟，立即坚决反对。
听到这个消息，金悦和孔阿姨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不过看到柳如烟这种态度，金悦怎么都忍不住，厉声说道：“我爸的死果然有问题是不是，你做贼心虚，担心查出什么来，对不对？柳如烟，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死我爸，为什么？”
“我怎么害死你爸了？金悦，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这一回，柳如烟一改之前的柔弱态势，开始激烈的反击，她往金悦扑来，看上去竟有点要动手的样子，被我一把拽住，仍然大声叫道：“你们难道想要大生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变成一堆碎尸，死后都不得安生？孔大姐，金悦，我问你们，是不是非得要这样？你们是大生的亲人吗？他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不想着给他办一个安安静静的葬礼，让他走的安安稳稳，还要到处这么胡闹？我和大生一直在一起，我目睹了全过程，大生他就是……好端端的没了，你们凭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了争抢他的财产吗？”
她说的声色俱厉，状若疯狂，叫人看到了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悲痛欲绝之下，却还在拼命维护丈夫的烈女姿态。
“警察如果要查，我全力配合，但是要验尸，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毁大生的遗体，我绝对不能同意！你们要是觉得我柳如烟有什么嫌疑，那尽管冲我来吧！”
“我是金大生法定的妻子，这一切，都应该我说了算！”
柳如烟这么说完，我们都无话可说了。
陈警官冲我摇摇头，大声说道：“既然家属不同意验尸，那就请按照程序，将死者遗体领走安葬。至于这起案子，因为有很大的嫌疑在里面，我们仍会查证下去。尤其是你柳如烟，我们可能随时会传唤你。死者临死前的居所，我们也会暂时查封，请你在我局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带走一些必备物品，暂时去别的地方居住。查案期间，你不得离开K市，否则我们将按照犯罪嫌疑人进行抓捕。”
“谢谢警官。”
柳如烟满面泪痕，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虚弱的走了出去。
我们三人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孔阿姨眼泪往下掉，一边说道：“悦悦，这件事情，咱们可能真的错怪柳如烟了。我看她的样子，对你爸还是很关心的。这件事情咱们就别闹了，让你爸安安心心的走吧。财产什么的，就算给了柳如烟，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和你爸最穷的时候，日子过的最开心。后来他有钱了，我却找不见他了……”
说到这里，孔阿姨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抽噎的快要背过气去，金悦流着眼泪，连忙去拍她的背，连声说道：“妈，妈，你别伤心了……”
我也看的眼睛有些发酸。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最伤心的人，可能还不是金悦，而是与金大生同甘共苦了大半生，还比他年长几岁，年轻时像疼爱弟弟一样疼爱金大生的孔阿姨。
在金大生身上，她从来都没有什么要求，哪怕到了离婚的时候，财产方面的分割，她也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早就亲的比最亲的人还要亲了，钱财之类的，成了真正的身外之物。
真正深沉的爱是成全。
你曾说要一起白头，为何要比我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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