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啦，哥哥！”
糖糖一个饿虎扑食势从草窝窝上蹦跶了下来，两只手往后一抄，抓着燕归的腰带往背上一扛：“糖糖带你飞。”
燕归：“……”
四年不见，妹妹这么猛吗？
他的腿很长，糖糖虽然长高了不少，但是还是矮他两个脑袋，现在扛着他跑得虎虎生风的，但是燕归的腿是拖在地上的。
村子里的土路还无所谓，跑出了村子，进了林子，到处都是石头树根什么的……
燕归实在没忍住，拍拍糖糖的手：“哥哥的靴子都要磨掉了，妹妹放下来吧，不累么？”
不装了？
装不动了吧？
还以为你能多撑几天呢？
嘁！
糖糖的心咚咚地跳，小手都紧张地出汗了，一片冰凉，都这样了还不忘记仇：
“哥哥的腿不好，糖糖是在帮你哦，靴子磨掉啦，那你就磨袜子吧，磨光了袜子就光腿！”
燕归轻轻叹口气：“哥哥错了，不该让妹妹伤心难过。等到闲来无事，你打哥哥好不好？”
糖糖瘪瘪嘴：“吊起来打嘛？”
燕归点头：“嗯。”
“哥哥说的哦，不算话就……”
糖糖一甩肩膀，把扔下来，凶巴巴地瞪他：“不算话，糖糖就把你多吊几天。”
“好。”
燕归柔柔地一笑，半蹲下来，把后背给她：“上来。”
糖糖抱着小肩膀，很嚣张的样子：“做什么嘛，糖糖正在追神识，你严肃点，萧燕归！”
“抱紧了！”
燕归直接把她背起来，把住她的腿一跃而起：“哥哥当你行脚的工具。”
一眨眼，跑远的神识就被追上了。
糖糖搂着他的脖子，不由得称赞：“哥哥的轻功和有钱爹爹不分伯仲哦，怪不得有钱爹爹被你打的满地找牙。”
燕归轻笑：“哥哥那时候病着，没认出来苏公子。”
糖糖小小声地问：“是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燕归哥哥’吗？所以你在宜湖山遇到糖糖的时候，也是病着吗？”
燕归嗯了声：“哥哥离开帝尊宫的时候完全是另一个人，直到到了川州府才开始有起色，后来在山寨遇见妹妹，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他这么说，糖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这说明凤凰骨在净化他身体里的毒蛊和病，说不定哪天燕归哥哥的蛊就没用了。
夜风在耳边呜呜地刮着，眼前的景色刷刷的过去，糖糖不禁有些害怕，小声问：
“哥哥病好了，是又要走了吗？”
燕归很久很久没说话，直到宜湖山近在眼前，他才开口：
“哥哥需要弥补了错误，才能离开，别怕，妹妹。”
呲溜——
糖糖从他的背上滑下来，小拳头碰碰他的手背：“知道啦，在燕归哥哥离开前，糖糖保护你。”
“好。”
燕归也握拳跟她碰了碰，反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跟着那两缕神识往山上跑。
禁军把这里抄了有几天了，京兆尹府不时派人来查看，现在已经快要结束，晚上也就只有十几个衙役守着山寨的大门。
夜深人静，他们呼呼大睡，糖糖和燕归趁机溜了进去。
神识一直往山寨的深处跑，跑过了地牢跑过了镇寨的石像，来到了一个小河边。
它们好像还犹豫了一下，一头扎进了水里。
糖糖也犹豫了一下，也想要一头扎进去——
被手疾眼快的燕归一把摁住，把小红红从她手臂上捏下来丢进水里：“危险，等它回来再说。”
小红红甩起尾巴狠狠抽了他一下，游进了水里，过了好半天才上岸，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对燕归吐口水——
Tui！
燕归：“……”
糖糖赶紧抓住调皮捣蛋一条蛇，狠狠教训它一顿：
“你怎么能当着糖糖的面啐哥哥呢，你等糖糖不在场的时候对吧，不然现在多尴尬，糖糖是帮你还是帮哥哥？”
燕归：“……不要紧，蛇是妹妹的朋友，哥哥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这下轮到糖糖无语了：好像熟悉的燕归哥哥又回来了呢。
病情完全加重了燕归哥哥的情绪，以前是怼爹爹还有其他哥哥，现在是怼小蛇，真棒！
糖糖悄悄地把小红红装进袖子里：“咳，小红红说这片河底有道暗门，神识跑进去了。”
“暗门？”燕归不由得问。
糖糖点头：“和陈国皇陵岛下装鲛人活死人的门差不多，是不是很神奇？”
不但门前的石柱差不多，连门上的花纹也几乎一模一样。
糖糖和燕归坐在鲛人泪里，仔细着观察着这道暗门，好像之前神识进去之后，门没有关好，鲛人泪一靠近，门就开了。
鲛人泪因此滚动进了门里，门又在他们身后关上。
前方是个台阶，河底的水流都从这个台阶上流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的瀑布。
和台阶隔着一道深渊的对岸，却散落着很多破败的房屋，建制和山寨差不多，灯火通明。
有人！
糖糖和燕归互看了一眼，各自握紧了刀，鲛人泪顺着石头台阶两侧慢慢滚动。
这边除了水和水草鱼虾，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人走动的痕迹。
检查完毕，糖糖用法阵把两个人送到了对岸，挑了一件最大的屋子，慢慢靠近。
里面有不少人在说话，大喊大叫，还有哭泣和兵器的声音从半开半关的门缝里传了出来。
靠近门的地方，有几个山贼模样的人，戴着一只眼罩，骂骂咧咧的：
“娘的，主人怎么还没有从天牢里出来，老子每天守着好几百人吃喝拉撒，烦死了，要不一刀砍了算了！”
“闭嘴！”
有个低沉的声音骂他：“主人要这些人有用，好不容易把落雨村的村民抓齐，这样把他们放回去，找死吗？”
落雨村和落云村就隔着一个山头，要比落云村偏僻很多，没想到那里的村民也被山贼盯上了。
糖糖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一个，三个，五个……
足足有两百多男女老幼，被捆绑在一起，有的人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看起来被抓来的时间不短了。
抓来做什么？
糖糖正想着，忽然看见燕归的手指向了一个地方：“妹妹，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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