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臻听见手机传来的忙音，眼泪绷不住地又落下来。
自从上了大学，她和妈妈的分歧好像就越来越明显。可能她们都觉得对方变了吧。可是她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真的不想回老家过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啊。
就算要撞南墙，她也要试过才甘心。
至于生活费，她倒不是太担心。
父母每学期开学时就会将一学期的生活费打过来，如果后期不够了，她再要就可以。所以每次开学时，她的钱是最多的。
除了学校的这张卡，她还有一个自己的小金库，里面放着这些年断断续续存下来的钱。乔臻擦掉眼泪，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下小金库里的钱，还有几千。
这样的话，虽然给斯衡买礼物用了2千，但剩下的钱凑合凑合，这学期也应该够用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了，被妈妈的电话一打岔，乔臻只觉得心烦意乱，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她干脆起床，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将脸上的泪痕都洗去，又把仪容整理了一下。
正要联系韩斯衡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有人进门的声音。
他来了。
韩斯衡拎着一个超市塑料袋，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见乔臻不在床上，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看到了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人，这才安心下来。
“你好点了吗？”韩斯衡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问。
乔臻点头，小小地撒了个谎，“好点了。”
“我买了点你喜欢吃的水果。你坐着看会儿电视我去洗。”
“不用麻烦了斯衡……”乔臻刚从妈妈那里受了挫，眼下有人对自己好，她在感动之余，心里的委屈也在一点点变大。
“不麻烦。我又没事做。”韩斯衡拿着一盒车厘子和草莓去了卫生间，经过她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我走之前烧了水，应该还没冷。你喜欢喝温水，可以直接倒。”
“唔……”乔臻微怔着看他为了自己忙碌的背影，有些恍惚。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
*
两人在酒店稍作休息后，去了韩斯衡定的餐厅。
餐厅位于一座商业大厦的顶楼，用餐的时候可以俯瞰S市高高低低的房子和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乔臻愣愣地看着楼下像小盒子一样的汽车，它们在马路上缓慢地前行着，汽车的尾灯不时闪烁一下，灯光在她的眼睛里跳跃。
这个城市真的太大，人也真的太多。
只不过平常的一个晚高峰场景，看得就让认忍不住徒然伤感起来。
“臻臻你喝什么？”韩斯衡的话打断了乔臻的思绪。
乔臻转头，见他正用问询的目光看着自己，顿了顿说，“我想喝酒。”
“酒？”韩斯衡皱眉，“不要了吧？你中午喝得都不舒服的。喝果汁好不好？”
“不好。”乔臻最嘴唇微微嘟着，赌起了气，“可是我就想喝酒。”她的语气带了点软，像在撒娇似的。
韩斯衡什么时候见她这样过，立马招架不住，点了瓶红酒，叮咛道：“那你少喝点啊。”
少喝点……怎么可能？
乔臻心里郁结难解，借着庆生的借口连喝了好多杯。
“臻臻，别喝了。”韩斯衡见她脸上已经变成淡淡的绯色，握住她举杯的手阻止道。
她的杏眼中已经带了点迷离，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我就想喝。”
“喝醉了怎么办？”
“不怎么——哎，你看门口那是谁啊？”乔臻忽然眨了眨眼，望向门口的方向。
韩斯衡立刻回头，门口正好进来一对陌生的男女。
不认识啊。
他转回来，才发现乔臻已经趁机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见他发现自己被戏弄了，她立马“咯咯咯”笑起来，“被耍了吧？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发现骗人还真是挺好玩的。”
韩斯衡坐到她身边来，皱眉，“臻臻，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那我们现在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变成了无理取闹的小孩，他说什么都不好。
“臻臻，你喝醉了。”见乔臻又要倒酒喝，韩斯衡用手扶住酒瓶，不让她倒。
乔臻顿时就不开心了，“这不让那不让的。你们不要管我了好不好？我喝醉了又怎么样？我都是成年人了，还不能喝酒了吗？”
“你手机给我。我联系你舍友，我们现在就回去。”韩斯衡无比确认她喝多了，想带她回学校。
乔臻笑嘻嘻地将手机放在他手上，“我们明天上午没课，她们出去玩啦，要到关门前才回去。你联系也没用。”
她的笑带了点奸计得逞的狡黠，眼睛水蒙蒙的泛着光，脸色和唇色都红得诱人。
韩斯衡抿唇，“那我带你去酒店。你先休息一下。”
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了。
“我不想去，我还要喝。”
现在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玻璃上隐约能印出自己的脸，外面的街道已经变得色彩斑斓，像极了这个繁华的城市。
乔臻做了二十几年的乖乖女，蹦迪喝酒纹身一件事也没做过。可在今天晚上，她突然就爱上了饮酒后晕晕沉沉的感觉。反正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事也想不明白，烦恼自然也是暂时不见了。
“你让我喝吧，斯衡。”她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恳求地看着他，长发披散下来，看上去那么乖又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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