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一个人的空欢喜。
能一起念同一所高中也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沈向阳说道。
“就像你根本不能吃巧克力一样。”高菲菲低垂着眼眸说道：“只是我给你什么，你就接受什么，不能吃也不告诉我。”
“……”沈向阳没有接话。
“那些巧克力……”高菲菲看向沈向阳：“是扔了么？”
“我给了小枫和倩倩。”沈向阳回答说道。
“还好，没浪费。”高菲菲呵呵笑出了声。
“菲菲，我……”沈向阳看着高菲菲，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从她们相识的那一瞬间开始，高菲菲给予她的是全部的热忱，是绝对的坦诚，像是一朵在阳光下盛开的向阳花。
可是从一开始，沈向阳就没有给予高菲菲同等的坦诚。
一开始，一句漫不经心的谎话，一个觉得无所谓的不解释。
经过时间的洗礼，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到现在已经成了压在她胸口的一块巨石。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
一开始就不要说那样的话，一开始就解释清楚。
该有多好？
沈向阳知道这样的假设是没有用的。
就像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样。
她现在想的这些【如果】，都可笑极了。
可是，看着眼前一脸落寞失望的高菲菲，沈向阳也忍不住这样想着。
如果，如果她一开始就没有那样，该多好……
“向阳。”高菲菲抬起双眸看向沈向阳，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很多麻烦？”
“为什么这么说？”沈向阳看着高菲菲不解的问道。
“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你要考附高，一直是我在说想要考附高，想要跟你在同一个高中，一直都是我在自说自话。”高菲菲抿了抿嘴：“你一早就知道自己不能考附高，我还一直在给你压力，我……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的，我……我太蠢了，总有那么多的想当然，觉得你会这样，觉得你会那样，总是我觉得。”
“一直在把我以为的理所当然强加在你身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高菲菲抬手擦着眼泪遮着脸：“别看我，我……糟糕透了……”
“菲菲。”沈向阳见高菲菲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她不知道高菲菲是怎么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的，她一下子也慌神了，想要哄高菲菲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可又不能干看着高菲菲一个劲儿的哭。
犹豫许久，沈向阳伸出双臂，将高菲菲抱在了怀中，而后抬手，从后面轻轻拍了拍高菲菲的头：“乖。”
“……”脸紧贴着沈向阳的胸口，耳侧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沈向阳乱了节奏的心跳。
忘了怎么哭。
高菲菲整个人僵住了，只愣愣地被沈向阳抱在了怀里。
等了一好会儿，确定高菲菲不哭了，沈向阳才缓缓松开了手。
高菲菲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沈向阳。
眼眶红红的，脸颊上的泪痕未干。
呆呆傻傻的样子。
“菲菲。”双手搭在高菲菲的肩膀上，沈向阳的视线与高菲菲齐平：“听我说，好么？”
“嗯。”高菲菲应了一声，声音还带着一丝丝哭腔。
“当时你突然出现，我没想过会跟你有这么多的交集。”沈向阳说道：“你是个很热心善良的好女孩，我希望你能考上好一点的高中，以后能考上好一点的大学，给你补课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你总吵着要跟我念同一个高中，要跟我做朋友，但……我知道自己不会在附高念书，做朋友什么的……”顿了一下，沈向阳才继续说道：“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了。”
“向阳……”听见沈向阳的话，高菲菲的眼眶再度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但……”沈向阳深呼吸一下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不嫌弃不嫌弃！”高菲菲立即说道。
“嗯。”沈向阳轻笑一下说道：“我不会念附高，我会跟我的父母离开京都，会回到L市去。”
“向阳，你还会回来么？”高菲菲认真的看着沈向阳，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会好好学习的，我真的会很认真学习的，你……你会考京大么？”
“我……”沈向阳的眸色微垂：“我不知道。”
一个没有明天的人，她要怎么给高菲菲这样的承诺。
“……”高菲菲的嘴紧抿着，不想用眼泪给沈向阳更多的压力，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任凭她怎么忍都忍不下来。
“菲菲。”沈向阳见状，心里一阵抽疼，而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伸出尾指说道：“我答应你，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你身边，之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么？”
沈向阳的目光坚定的看着高菲菲，她的手在微微发着抖。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承诺代表了什么。
“嗯。”用力点了点头，高菲菲伸出尾指勾住了沈向阳的尾指：“向阳，我们说好了，不许反悔的。”
“嗯，不反悔。”沈向阳应了一声说道：“等我。”
“嗯。”高菲菲应了一声：“我等你。”
两人四目相对，静默片刻后，又不约而同的别开了双眼。
脸颊绯红，收回了手指。
过了好一会儿，沈向阳才起身洗了毛巾递给高菲菲：“擦擦脸，敷一下眼睛。”
“嗯。”高菲菲应了一声，接过毛巾擦了擦脸，而后才将毛巾递还给沈向阳说道：“向阳，那我先回房间了。”
“别走。”沈向阳说道。
“嗯？”高菲菲一愣，看着沈向阳，心跳不由得加速。
“时间还早，反正你睡不着。”沈向阳凑近高菲菲。
“……”高菲菲吞了一口口水，看着越来越近的沈向阳，目光竟不知一时之间该放在哪里。
“我又给你出了一套题，结合了历年的中考题常见题型。”沈向阳笑眯眯的说道：“来，做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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