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殿堂里，一片死寂。
云家的人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
天澜王朝谁人不知，帝承宣极为宠爱梅妃，不仅免了她的跪拜之礼，也给了她几乎超越了皇后的权力。
可再怎么宠溺，毕竟只是一个妃子，她竟然当众直接打皇帝的脸，又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应该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得了这样的妃子吧？
云初霜有些好奇地看了皇帝一眼。
其实帝家的基因真的很好，帝承宣虽然已年近不惑，但相貌依旧俊朗英伟，而帝释天大多数还是继承了帝承宣的样貌，只不过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罢了。
让云初霜惊讶的是，梅妃如此打脸，帝承宣竟似没有一丝生气的迹像，脸上笑容依旧。
“看来爱妃这是舍不得景泓？”
慕芷然没有回答，而是示意宫女将自己从席间推了出来。
云初霜不由瞄了眼她的腿，虽然此时已临近夏季，可她的双腿上还是盖着一条薄毯，看那样子，似乎有些畏冷。
随着慕芷然走近，云初霜也仔细观察了她的气色。
即使她有意化了浓妆，也依旧掩饰不了她脸上的憔悴，还有唇色中那隐藏着的青紫。
这明显是中毒啊，而且像是被剧毒折磨了许多年。
云初霜微微拧眉。
原本她也以为梅妃的残废是因为被人打断了经脉，可看起来，事情并没有那样简单。
云初霜不禁看了眼身边沉默的帝释天。
皇帝最宠爱的母子俩竟然同时都身中剧毒……这皇家的水可真是深不见底啊！
此时慕芷然已经来了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她面色如霜，眸中更不见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不配。”
短短三个字，表明了她的态度。
帝释天眸心微动，似欲开口说些什么，但只觉掌心一紧，被云初霜紧紧地握住。
抬起头，他就看见云初霜无声地朝自己摇了摇头。
这时，帝承宣却笑了：“芷然，舍不得景泓，你也不用说这么孩子气的话。朕就看这丫头不错，跟景泓很般配——”
他话音未落，就被慕芷然冷笑着打断：“帝承宣，我说的，是你们帝家的人不——”
“芷然！”
一声急喝，直接拦住了慕芷然后面的话语，帝承宣第一次在慕芷然的面前沉下了脸色。
兴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些，皇帝深吸了口气，又缓了几分脸色，“芷然，朕看你是有些醉了，先回寝宫歇息吧。”说着，也不等慕芷然回应，他直接对着还跪在地上、满脸兢战的宫月夜道：“月夜，送娘娘回朝月殿。”
“奴婢遵旨。”
侥幸逃过一劫的宫月夜，连忙飞地爬起来，小跑到慕芷然身边，垂着头低声道：“娘娘，奴婢这就送您回朝月殿。”
慕芷然没有说话，只是淡而冰冷地扫了帝释天一眼，那目光简直就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云初霜心头不禁发紧。
如果不是帝释天眉宇间真的跟慕芷然还有几分相像，她都要怀疑，帝释天究竟是不是慕芷然的儿子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慕芷然对自己儿子的态度，让她这旁观者看了都觉得心疼。
“如风，你随本宫回去。”
慕芷然的目光最终还是掠过了帝释天，转头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的慕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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