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自家尊敬的主子，福生也不敢乱说话，小声的应了。
“是，不过我当时是气话。”
监军没理会福生的辩解，继而问道。
“和离这件事，是你要求的？都尉夫人她知道吗？”
这个不全算是他要求的，双方都同意了的。都尉夫人她当然知道，和离的文书还是都尉夫人亲手写的。
“都知道。”点点头，福生没有反驳。
闻言，监军苦恼的捏了捏鼻梁根处，有点儿烦。他没想到，把福生丢在方府会出这样的纰漏。若不是福生执意要进宫去追求的所谓的真爱，怕是都不会让他知晓。
“我是什么身份你跟着我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了吗？进宫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但是的确是有办法，都尉夫人没有和你说，是不好说出口，毕竟你是我的人。”真是不省心的孩子，难为于蕙岚了。
真的有办法？他还以为和阿拉只能永隔了呢。虽然他不太满意都尉夫人的态度，但是很相信都尉夫人，若是她说没有办法，估计就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到主子这儿来，额，其实就是来告状的。
“自古男子进宫，有什么办法你难道不清楚？”监军倒是没说教什么，只是反问了一句。
男子进宫，福生像是傻愣了下，然后面色瞬间就苍白了。他想起了两位出来当差的公公，宫中除了御林军就只剩下——阉人。
他是想和阿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人，被阉割了，还要怎么在一起？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福生声音梗塞了，希冀的问道。
监军摇摇头，阿拉的命运早就既定了，是要做皇上的女人。福生这是要和皇上抢女人的架势，有欺君之罪。皇上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对他的女人有觊觎之心的男人进宫去？除非，这个男人，已经算不得是男人了。
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女人，就不会选择进宫。那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熬过了一代的君王逝世，就会有下一代的君王登基。要么老死在宫中无人问津，要么风华正茂盛宠荣华，然后戛然而逝。谁能笑到最后，是谁也说不准的。
“你自己斟酌吧，没什么事就先回去。罢了，我送你回去。”监军把手上的东西收好，放进屉子里。招呼张大，牵马，他要回杨柳村去看看。
不是所有人的男人都有勇气阉割自己的，至少福生不是这样的人。他苦思良久，依然没有能下决心，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小脸上写满了忧愁。
这还是几个月来，监军头一次回杨柳村，变化太大，差点儿认不出来了。所有的屋子都是新起的，参差不齐的厉害。靠近牛头山的村东头，屋舍俨然，虽说不上华丽，但整齐牢靠。
而村西头，就是从前杨柳村屋子聚集的地方，就显得凌乱而破旧了许多。屋子乱七八糟的搭着，有的甚至还住着茅草屋，眼看着都秋分了，天气逐渐转寒。这茅草屋能御寒？
福生带路，一直往东走，绕过一片竹林，露出了座幽深大气的宅子。上头挂着的牌匾也换成方府，远远的打量了一眼，监军就觉得的这宅子建的不错，挺合适的。
“难得啊，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回来。”看到监军，于蕙岚有些惊喜。不同于方严虎的甩手掌柜只在野鬼沟练兵执勤，监军可是一直在郡城处理事物。料想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苦笑了下，监军摇摇头，坐在了于蕙岚对面的桌上。茹安适时的把茶水奉上来，退到一边儿坐着。
“从前锤石营五千人的时候，我总觉得不够用，万一战事起了，如何能保家卫国。如今呢，锤石营两万人了，才知道，还是五千人好啊。”监军感叹了一声，他算是理解为何锤石营久经风雨，依旧还是个小小的军营了。
陡增了三倍的人马，事务自然繁忙。前期比较忙罢了，等稳定下来，其实也算不得多大的事。
“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杂事自然就越多了。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再上战场锤石军不会再受都人数的制约，能够的更好的主导战争。即便是不想这些将来的大事，单单就职位也算是高升了吧？”
于蕙岚打趣了一句，笑了。从锤石营到锤石军，这升的可不是一级两级。算是大喜事了，方严虎晋升将军位，监军功不可没，军职也该是一路飙升。
摸了摸鼻尖，监军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仗都不是他打的，但是军功却是分了他一半，方严虎原本二品大将军愣是被他给拉至四品。他呢，虽然没有带兵，还是锤石军的军师，但将军位和方严虎同位四品。
“托都尉的福，我也沾了不少的光。”他这还真不是客套话，他这个将军位真是用方严虎的军功换的。
于蕙岚摇摇头，她可完全不这样想。以方严虎那鲁莽的性子，上了战场就跟头疯牛一样，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没有监军看着，这将军位保不齐连个踪影都没有。从前在还是百夫长的时候，他的军功比周都尉还要高。
“该是他托你的福，没有你神机妙算，审时度势。锤石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前世的时候，锤石营就这样的两万人马，且兵强马壮，郡城又怎么会被破？石阳郡又怎么会生灵涂炭。
论及起来，监军才是方严虎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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