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自然不能幸免,原本被打断了右腿,这回又被打断了左腿,倒在地上正在吃力的蠕动。
见状,苏溪连忙迎上去,把总督大人扶起来。
“人被带走了?”总督大人刚坐上椅子,就沉声问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十日的路程,愣是三日就被这人给赶回来了。方严虎,果真是劲敌,要是先前方严虎就对出手抢人,他毫无还手之力。
苏溪点点头,知道总督大人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他略有不明白,如果方严虎这么强悍,为什么先前方府能被逼到那样的地步?
于蕙岚伏在方严虎的怀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在他身边好像就心安了,什么都不用再害怕。
从县衙回到锤石镇要一个时辰,外头天寒地冻。方严虎带着她到了街口,见无人追来。雇了辆,把她塞了进去。
“着急赶回来的吧,界外的胡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养精蓄锐,整装待发准备越界掠夺?”所以,你被绊住了脚步,一直没能赶回来。
方严虎眉毛上还挂着冰霜,但是眼里冷色甚浓。他再战场上为保卫国土奋勇拼杀。而在他的背后,锦衣卫却在对付他的家人。
这样的王朝,值不值得他为此卖命?方严虎头一回生出了怀疑。他这十年出生入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如让胡人改朝换代,把这些所谓权臣红人,悉数斩去。看一看,直面胡人时候,他们是不是还能这么趾高气扬,叫嚣伤人?
他不该关押锦衣卫,而是,要把这些人都送去界外,到战场上去。活该倒在胡人的刀下。
锤石军首要军纪,就是忠诚。方严虎耳濡目染了十年,对于圣上誓死效忠。对于圣上的决策,俯首倾听。锦衣卫代表的是皇权,要查,他配合。但是,这么个查法,他心冷。
“我以后不会深入界外了。”他以后不在管胡人是否会挥师南下,是否与还朝大官勾结,是否会覆灭整个还朝。这一切都不再与他想干,由得这些权贵自生自灭去。
什么?于蕙岚没明白方严虎的意思。她头有些晕,又想睡了。这些日子一直绷紧了脑弦,生怕自己再走错一步,害死了更多人的性命。如今方严虎回来了,她就安心了,想好好睡一觉。
“累?睡吧。”方严虎撕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媳妇儿揽入怀中,正襟危坐,神情漠然。
程老爷子等人忙着给伤员们治伤,见方严虎把于蕙岚带回来了,连忙上前把脉。脉相平稳,看不出来什么。便先让方严虎把人带下去,休息。晚点儿再问问于蕙岚,是否被喂过什么奇异的毒药。锦衣卫的手段,已经让他们将警惕心提高到了极致。
“你没带什么消息回来?”监军诧异了,按照这次方严虎的行程,他几乎已经深入到了胡人的核心地带,怎么会什么情报都没有。
双手交握,手肘搁在膝盖上。方严虎皱着眉在思考,他从前甚少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这次锦衣卫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得不正视了。
“以后,除了石阳郡的情报。其他的我不会再探听了。”石阳郡是他的家乡,他还想坚守这里。如果还朝不愿意,那他就解甲归田,陪在媳妇儿身边了。
身为丈夫,非但不能保护媳妇儿不说。还给媳妇儿带来祸害,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一心为了朝廷到底是对是错。
监军难以置信的看着方严虎,发生了什么让方严虎突然开窍了?明明先前他是那样的愚忠,旁人无法说服他动摇忠诚。
好吧,这个旁人不包括于蕙岚。她只要开口,方严虎就什么坚持都没有了。但是于蕙岚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才是。
“没听懂?我不想再为朝廷卖命了。”方严虎瞅着监军的神色,以为他没理解自己说的话,解释了一句。
没错,他不想再为朝廷深入敌后探听情报,瓦解对方的攻击了。还朝不干他的事,守住石阳郡就行了。
监军摸了摸下巴,方严虎是个很正派的人,对于阴谋诡计,不懂,也不想懂。他整个人就和他战场上的作风一样,大开大合,强势前进。所以,在没遇到自己之,他空有赫赫战功,却只是个小小的百夫长。
军部的尔虞我诈,他都不屑于去管。是自己和于蕙岚将他摆在了这样的一个高度。方严虎他本身应该还是以百夫长的标准来要求他自己的,忠于圣上,忠于还朝,将毕生奉献给朝廷。
但实质上,到了将军这个位置,就很不一样了。圣上绝对不会猜忌一个百夫长,但是圣上会对手握兵权的将军,有所保留。而将军,肩上多了手下千千万万将士的性命。需要,为这些人的命,负责。
“你这是想通了?”不盲目的将锤石军将士的性命,挥霍在大局之上?尽管这个想法是错的,但是,监军觉得方严虎开窍了。
手上没有兵,比拔了牙的老虎还不如。
“嗯,我媳妇儿不能任由旁人这么欺负下去。”管他天皇老子,敢欺负我的媳妇儿,我就统统把你们都弄死。
“……”搞了半天,你就是因为锦衣卫对付于蕙岚,所以怒了。生出了反心?圣上也太无辜了些。看锦衣卫的作风,分明就是因为私怨啊。
监军无语了,还以为方严虎突然就明白了。结果还是一样的蠢,只不过,不蠢得一心为朝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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