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泱泱与陆云苍听见有人叫自己,四目相对,眼神写满疑惑,一起转过身去看着从夜幕下出来的人。
来人是鼠娃子。
陆云苍问他:'你这是从哪来?'
'我在镇上杀猪场帮忙杀猪,你两口子是要去哪?'鼠娃子看着两人缓缓出声,似想到什么事,与两人说,'云苍歌,你家妹子要和宋知青定亲了?'
'谁说的?'提起宋淮之,陆云苍脸色一沉,眉宇间的怒火吓得鼠娃子一跳。
鼠娃子吞咽唾沫,抿了抿嘴说:'村里都传遍了,说是你家妹子被宋淮之搞大了肚子,不得不嫁给他。'
鼠娃子如实相告,本来他在村子里听见那群人说的这话也是不信,可是这话从陆家嫂子伯娘的嘴里传出来的,就由不得人不信了。
江泱泱与陆云苍对视一眼,从彼此目光猜到这件事背后不一定只有宋淮之一个人在捣鬼,指不定有谁在暗中捣乱。
江泱泱随之接着问鼠娃子:'这事谁传的,我家妹子清清白白的人,怎么和宋知青有关系。'
'不是嫂子你大伯娘说的吗?'鼠娃子像是茫然的看着江泱泱,村子里都传遍了,说是陆端然不知检点勾引宋知青,想着做城里人,搞大了肚子,现在宋知青不得不娶她回家。
村里那群长舌妇说这话时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像是真的看见过一样。
江泱泱听着鼠娃子的话,好看的秀眉蹙起,她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果然有刘翠萍母女的手笔。
她倒是不明白了,刘翠萍母女怎么就和她过不去了,连着她身边的人也不放过。
见着江泱泱不说话,鼠娃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嫂子,你别听我这张嘴乱说,我不是这意思,就是吧——'
江泱泱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谢谢你了,这关乎到我家妹子的名声,咱们也得快点回去,只是……'
此时没了车,她空间里也没有,怎么回云山村也是个难题。
陆云苍问鼠娃子:'鼠娃,你有什么办法弄辆自行车,我们今晚得回村子里去。'
陆端然和宋淮之的事是半刻也耽误不得,宋淮之那家伙,是逮着就算把陆端然毁了,也要把人娶回家的打算,他陆云苍就这么一个妹子,怎么能把自己妹子往火坑里推,见死不救。
'有办法,你们就在这等我下,我马上来。'鼠娃子说着,迈开步子大步往街巷后头跑去。
原地的江泱泱疑惑的看向陆云苍:'云苍,你怎么知道鼠娃子能弄来车?'
'秘密。'陆云苍笑意神秘,令江泱泱心中好奇,鼠娃子究竟是做什么的,在这样的时代里能弄来四大件里的自行车。
江泱泱打了一个喷嚏,陆云苍见状脱下军大衣披在她身上:'抱歉,这几天苦了你了。'
看着小脸原本就没有几两肉的小妻子,陆云苍心疼得很,原本娶人回家,是想给江泱泱幸福平淡的生活,现在却让着她跟着自己四处跑,为了自己家的事折腾着身体。
江泱泱看着男人举动,紧握住他的大手:'陆云苍,以后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抱歉的话,我和你是夫妻,夫妻本一体。况且,端然是我妹子,我怎么会不管她的事?'
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让陆云苍有瞬间愣神,似乎在他面前的江泱泱,越来越真实,没有以前那种让他不安的感觉。
陆云苍回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感受江泱泱手心的温度,'傻姑娘,我会对你好的。'
'那……以后……'江泱泱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一阵自行车车铃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悦耳。
江泱泱与陆云苍循着声音看去,鼠娃子骑着一辆漆黑发亮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过来,和记忆里一样的老旧的自行车样式,车后座还绑着坐垫。
鼠娃子骑着车过来,停了下来,把车递给陆云苍:'这是找我搭伙的龙爷借的车,明天我来你家拿啊。'
'谢了。'陆云苍也不推迟,接过自行车与鼠娃子道谢后,骑上车,对江泱泱说:'泱泱,坐上来。'
江泱泱把军大衣递给他:'你把衣服穿上,骑车会冷。'
'不用,你穿着。'陆云苍拒绝,执拗让江泱泱穿着,她身体弱,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怕什么冷。
江泱泱无奈,只能把衣服穿上,坐上自行车后座,因为有垫子的原因,不见得会硌屁股。
陆云苍:'坐好了吗?'
江泱泱轻轻的嗯了一声,伸手圈住陆云苍有力的腰,又握住了后座,陆云苍则等江泱泱坐好了后,与鼠娃子告别:'我们走了,明天把车还给你。'
'行嘞。'鼠娃子笑着应下,目送两人离去,挥手告别,'云苍哥,嫂子慢走啊。'
回村的路上,一路寂静,陆云苍平稳的骑着自行车,江泱泱似想起什么问他:'鼠娃子是做……倒爷的?'
'嗯。'
'那你们怎么会认识?'江泱泱更加疑惑,依着陆云苍这性格怎么看也是不会和鼠娃子之间有什么来往。
男人简言说:'鼠娃子年幼受过伤,一起长大的。'
江泱泱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原来如此。'
从镇上回到云山村,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多,陆云苍放好了车在自家小院,江泱泱端来开水给他,'喝点热水……'
陆云苍笑着接过喝下水,江泱泱顺势把衣服给他披上,伸手摸了摸陆云苍的手,冰冷的吓人:'叫你不穿衣服!'
她瞪着他,眼睛里全是不满。
陆云苍眼中无奈充斥,轻声开口:'我是怕你冷着,我不冷。'
'不冷,手居然这么冰。'江泱泱说着话,陆家院子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响起。
'这陆家的灯亮着,是有人在吧,宋知青,你不是要去见你岳父吗,快去啊。'
听见这话,陆云苍与江泱泱对视一眼,果然这人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有人在家吗,女婿来看岳父了,没人在吗?'
村人看热闹的声音响起,令江泱泱很无奈,村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本来就没什么可以找乐子的事,现在遇见,可不是上赶着凑热闹。
江泱泱上前打开门,看着一副人模狗样的宋淮之在几个村人的簇拥下站在门口,一看见她,笑嘻嘻的开口道:'嫂子好,端然在家吗,我来……来找她承认错误的,那晚是我不好,我会对端然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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