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想了会儿，他试探道：“所以，你出的岔子是得靠浮雪山主自残才能好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
楚焯没有多想，他只觉得把自己气运折了进去也算是一种自残，于是点头承认。
居然真是这样？
司徒烨恨不得掰开脑袋去掏仅存的剧情印象出来，两眼紧盯着一丝一丝的捋。
《我的成神之路》是一本仆街网文，作为一个大男主无感情线的标准男频文，却被分类在了女频，因此凉到没边儿——
司徒烨或许是这本仆街小说的唯一读者。
该书全文围绕男主楚焯进行：男主出身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村庄，被仙门收徒之后不久，相依为命的爷爷就因为卷入某些事件被杀了，男主愤而努力修仙复仇。
然而故事在开头便有了不对，司徒烨记起剧情之后一想，却发现本该死去的楚爷爷还硬朗着，他的男主也无仇可复。
可要说全然不同，却也不是。
比如亦清迟，这个在全文中出场次数寥寥可数的浮雪山主，的确按着剧情收了楚焯为唯一弟子，并且带着他住进“墓林”，用心教导。
这段是完完全全贴合剧情的。
而现在，楚焯所诉的这个故事，又是小说里找不到的新剧情。这让司徒烨不禁怀疑起自己看过的那本小说，到底是真是假。
“你到底在想什么？”
楚焯不解道：“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没事吧？”
怎么瞧着比他还困扰。
“你不懂，”司徒烨抬起头，一脸绝望，“就像是考试出的题跟之前刷的一模一样，熟悉感让你冲上云霄——”
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忘了思路忘了怎么写。
那种感觉……
楚焯看着捂脸沮丧的肉包子，面上更加困惑：“考题？应考的题……是科举的意思么？为何是用‘刷’的？”
楚焯忽然发觉到了九玄派之后，他搬到小村子便一起长大的朋友，就像是变了一个风格的人。
有时候楚焯听他的“语录”和一向奇奇怪怪的用词，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外地人。
司徒烨闻言更头疼，他把肉肉深埋掌心，只有声音从缝隙闷闷地传出来。
“你，你去报到吧！”
楚焯扭头望了一眼。
“人还多——”
“你去就对了！”
司徒烨抬起头冲他凶巴巴地吼了一声，又把脸埋回去。
楚焯本来被吼得莫名其妙，正皱了眉头，想问好友这是怎么回事时，突然看见他的动作。
这让他想起几个月前不太美好的回忆。
脸感觉跟着隐隐作痛。
他于是不再多说，转头就排队去了。
闲闲缓缓的脚步声远去，司徒烨才从冒汗的湿润掌心中抬起头来，脸上漫了一层薄红淡粉，像是泡完温泉出来似的。
只是他的眼神却不同于他呆滞的脸蛋，那双墨池深不见底，只有几缕浮上水面显而易见的担忧。
楚焯刚一开口，他脑内猝不及防被刺激到某个区块，又想起一段剧情。
不太好，但算是一种预知，还是关于熟人的。
司徒烨不由得为多灾多难的男主忧心起来，剧情里面的楚焯遇上那人可是曾经死过啊！
不过……司徒烨眯了眯眼，只要楚焯在，他好像就更能回忆起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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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焯被赶来排队，走到最后一位后面接上时，刚好最前面的林沁办好手续，朝他迎面而来。
“林师妹。”楚焯颔首。
林沁见到他便是亮了亮眸子，“楚师兄！”
楚焯听这语气便知道林沁怕是有话跟他说。
果不其然，她道：“师兄有见到司徒烨师弟了吗？我刚告诉他，师兄前段时间找他有事。”
被林沁这么一说，楚焯这才想起他的确还有别的事找司徒烨，只是不知怎么刚才第一个说的却是师尊那事儿。
只是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林沁，楚焯只是点点头，“谢谢师妹，刚才有找到他了。”
“师兄客气了。”林沁微微一笑，嘴角很快又恢复平直，又问道：“我想去看看我长姊，不知……浮雪山是否可以容得它峰弟子探访？”
楚焯面色一僵，随即扯开嘴角，艰难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只是我需要回去先请示一下师尊。”
他需要请示一下师尊——
她到底把人家林大姑娘带哪儿去了！
楚焯闭关出来就去雪瑶园找了一遍，满园各种小楼小院就是找不到一个叫“林姿”的姑娘。别说林姿，就是找个腿脚有问题的姑娘都找不到半个。
如果不是亦清迟带着，出生就腿脚不便的林大姑娘林姿又能哪儿去？
林沁许是缺少磨练，在林家未曾受过这方面的教导，也不算通晓人情世故。她半点也没瞧出楚焯一瞬一变的异样，只想着能见到长姊，而经过浮雪山主同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便开开心心地道了谢。
林沁一走，楚汗狂流。
还好，还好！楚焯摸着额头虚汗，心里庆幸来问这事儿的是不怎么敏锐的林沁，要是换林若……
嘶！
想都不敢想。
没准还以为他们浮雪山贩卖少女。
楚焯摇摇头，意图甩开这愁人烦事。
也不知是动作太大还是怎么的，前面矮了他半个头的修士转过头来，少女水盈盈的眸子抬起来对上他。
“楚师兄～”
楚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是，我们认识吗？”
他鲜少出门，哪里会有认识旁的师妹？
水嫩娇媚的女孩子对他露出美好笑容，宛若花苞初绽，连同她身上浓郁的香气，就这么直直对着清俊少年。
鼻子无意识皱了皱，楚焯后退了两步。
天，熏得他差点直接对着人家姑娘打喷嚏，这什么味儿也太浓了吧。
“师兄忘了，”少女嗔道：“我和师兄一块儿入门的，是归一峰二长老徒弟，我是楼柔。”
虽是同届，但长老收的弟子当然比峰主要低一级，特别还是嫡传。故而楚焯被唤师兄也算不错，只是这少女叫的方式，教楚焯满身不对劲。
楚焯尴尬地点点头，没什么情绪地打招呼：“你好，楼柔师妹。”
楼柔瞬间红了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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