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当然不会管他是否生气，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就看到了一个背光而坐的人影。
因为背光，所以根本没办法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只是从轮廓上看，是一位老年人。
安雪还记得，当时周萌萌的案子，当时就有个老人出现过。
“你是Zeus的义父吧？”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吧。”
老头抽着烟，说：“安雪，你一直是我认为最接近完美的女性，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那么我们离完善人性的目标，就更进一步了。”
“老爷子，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完美，我有太多的缺点，我自己都会嫌弃，谈何完美呢？”安雪觉得“完美”两个字，用在人和事上，都是不准确的。
因为这个世上压根不会有完美。
真正完美的东西，都是有残缺的。
比如断臂的维纳斯。
正因为没了双臂，维纳斯雕像才成为了艺术品。
“不，我要的完美，是聪明，高智商。”
老头解释道，“你的智商测试是160左右吧。”
“智商不代表完美。”安雪略带嘲讽道：“爱因斯坦智商也是160左右，但是他的脑细胞使用比普通人多了15%，可是就他本事的大脑细胞来说，不过才使用了不到10%的脑细胞。所以，你说我智商高，其实也只是把脑细胞开发了不到10%而已。”
“所以，我们可以研究医学，努力把那些沉睡的脑细胞开发出来。”
“老先生，不是我要笑话你，你说的这种只存在于医学假象中。如果，一个人的脑细胞百分百激活，那么他可能只能活一秒钟，因为这就是所谓的用脑过度。”
安雪虽然不是学医的，还是懂这些基本的常识的。
“你以为克隆，基因复制是为什么存在？”老头压根不在意安雪问了什么问题，他都是见着拆招，“之所以做这些研究，就是为了延长寿命。只要有基因在，身体只是个躯壳，随时可以换。”
安雪对于他的言论，实在不敢苟同。
可是，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因为对方的固执己见，已经道骨子里了。
“你这个也只是理想主义，想要实现很困难。”
“我刚不是说了，我们有基因，所以可以延长寿命，研究几百年，都是可以的。”老头说的很慷慨激昂，每个话音都好像在跳动。
安雪微微扬起唇角，带着一丝嘲笑，问道：“那你觉得Zeus和白旭是同一个人吗？”
“他们同样爱你，而且对父母孝敬。”
“父母？”安雪微微皱眉，问道：“Zeus是早就知道穆欣莲是白旭的亲生母亲吧？”
“这是当然。”
“那在仙女岛的悬崖，救了穆欣莲的，其实……”
“就是Zeus！”老头回答了安雪的疑问，说：“否则，你以为什么人能够从那里摔下去，还活着？”
……
他的话，让安雪不自觉地回忆起当时的险境。
不过，她在现场的崖壁上，确实发现了一些钢丝的痕迹。
“真的是他。”
“不只是在仙女岛上，之后穆欣莲处于危险期，也是Zeus给她注射了一剂针剂，才让她脱离危险。”
老头说着Zeus之前做过的事情，希望可以让安雪感觉到一丝不舍：“还有，在南疆，在小木屋，都是Zeus救了你。这些，你应该都还记得吧？”
“是，我记得。可是，我也知道Zeus不想成为白旭！因为他虽然是用白旭的基因复制的，但他是有自己是想的独立个体！”
安雪很不喜欢老头说Zeus时候那种把他当成工具人的态度。
“独立个体？”老头不由得讥笑道：“他从被复制出来，就很清楚自己只是白旭的复制品！因为他还不够完美！所以复制品，都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们就是一件工具而已！让我们的基因延续几百年，甚至几千几万年的工具！”
“够了！我不想跟你聊这些！”安雪直接按掉了遥控器，不打算跟他废话。
就老头的态度和这些言语，安雪很清楚，Zeus他们活得很辛苦。
监控室内，老头缓缓转过座椅，看着桌上安雪的资料和照片，长长叹了口气。
他的眼神阴鸷，透着明显的怒气。但是，他并没有发作，只是按下桌上的座机，道：“Zeus，去跟她聊聊，帮她准备些她爱吃的东西。”
“是，我现在就去。”Zeus恭敬的答应了一声。
其实，他原本是不可能听到安雪和老太的对话的。
可是，早在老太回国前，他已经让老付在刚才的监控室安装了监听设备。
所以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作为一个复制品，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工具。虽然不甘心，可是他骨子里认为自己就是白旭的影子，只有白旭，才可以让他的生命延续下去。
但安雪刚才的话，让他感觉开心。
无论如何，他在安雪心里不是复制品，而是个独立的存在。
原来，她并没有把他看作是白旭的影子。
安雪意识到他一直看着自己，不禁皱起眉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Zeus笑着道：“就是觉得你变得温柔了。”
“你有病吧。”
“是啊，我有病，但你是我的药，只是你不愿意帮我治病。”Zeus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可怜，不过又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治你的病？”安雪冷嗤一声，道：“我倒是想治你的病，只可惜你讳疾忌医，不让我治。”
“胡说，我一直都让你治的，是你心里和眼里根本没有我。”
Zeus只有在面对安雪的时候，才会在意脸上的伤疤。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了脸上的伤疤。
——Zeus，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救你，那就放我离开。
安雪知道房间里有监听设备，所以只是用唇语对Zeus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Zeus瞬间就读懂了唇语，微微扬起唇角，回复她：
——你离开白旭，和我一起，我愿意为你入地狱。
——这种要求，你就别想了，我只爱白旭一人。
——你连骗我都不愿意？
——我不愿意欺骗任何人。
安雪深吸了口气，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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