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稍等。”
她抱着白大宝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殿门,语气铿锵道,“依大人所言,法不可违,可自凤朝开朝以来,法典一直在不断变化,代代皆有增删减改,立法的本意是保护百姓,让百姓有法可依,若律文法典不能为人所用,百姓的苦厄得不到回应,那要法典做什么,充当法刑司的威赫门面么!”
她提着霭青裙裾小步跨过了殿门门槛,直接走到剑鬼面前,与他直视道,“若有下回叫孤在遇上,孤依然不会放过他们,大人千万记住了,至于到时候要抓要罚,大人只管来,孤无惧。”
“呵。”
剑鬼低头望着凤还朝的圆漉眼眸,也不知是嘲是讽,“殿下出身皇族,本就站在法度之上,就算将来犯了罪,殿下进的也是专管皇族内务法度的宗寺司,臣可不敢以下犯上冒天下之大不韪抓走殿下,殿下又何苦说这些让人发笑的话来打自己脸面。”
“你——”
就这一点而言,她确实无可辩驳,古云刑不上大夫,皇族本身就是特权阶级,她要真说些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异常言论才可笑。
凤还朝皱了皱娇俏好看的弯弯细眉,抱着白大宝让步了,心情并不比方才好多少,糯声糯气的斥了句,“滚。”
看着她这心不甘情不愿的生气模样,剑鬼忽觉得一阵好笑,但面目依旧死寂,双手互抵,躬身道,“臣便退了,殿下留步,不必送臣。”
本来以为自己就够没下限了,没想到眼前之人比自己还不要脸,不愧是玩律法的,说话又毒又狠,简直气人。
凤还朝跺了跺脚,转身扭头就走,实在不想再与剑鬼多相处一瞬。
-
东宫。
就建凤宫宫墙外的东皇街上,是一片被独立出来的宫苑群,往北是贵族区,往南是士子林,道路宽敞,十分便捷。
东宫建筑古旧,漆金朱门森严,门口更有一对雕琢粗狂的老神兽石像,历经千年岁月风雪变得斑驳厚重,满是历史的承载,见证了凤朝每一代的皇权更迭,是过往的历史遗留物。
銮驾凤撵到了东宫,门外的四名东宫卫纷纷半跪在地见礼。
自从上回刺杀案牵扯到了东宫卫,这些只遵太子召令的东宫卫就进行了一系列换血,宫防更加严苛了。
小何子一早在外头石阶下等着了,见礼后便上前来迎,笑道,“太子殿下方才还念着呢,小殿下可算是来了。”
青桐扶着凤还朝下了凤撵,难得的在外露了笑脸,道,“殿下中途改道去了太医署一趟,可不就来晚了。”
其实除去太医署,还去了北苑,只不过待了没一会儿而已。
但凤宫内外都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即言谈之间不提及这个地方,以免犯了忌讳。
一行人到了东宫侍书阁。
阁外院子里几株盘遒错结的老树,绿荫苍苍,遮蔽天日。
上石阶到了阁门前,里头传出凤当归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语调谆谆而轻厚。
“结业典礼的致辞这般便敲定了,孤明日便将这份文稿交予父皇审评,只是还有一件,君至,你这位幼弟天资聪颖,想必《鸿蒙经》也看不了多久,到时候要还想要别的书只管来孤这儿取就是。”
“谢殿下抬爱,君子立身当宜严戒捧,我回去会好好教导尧弟,不会让他生出骄傲的虚浮心思。”
穆禹的声音温和谦雅,隔窗也能想象是怎样的一位皎皎君子,翩翩少年。
接下来的是一道较为高昂的少年嗓音,“殿下你可别再夸了,我最近在家成天的被祖父提着耳朵训诫呢,说我十多年的饭算白吃了,比不过君至就算了,连他弟弟我也比不过,还问我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简直给谢氏门楣招羞!”
门外凤还朝捂嘴偷笑,这世间也唯有谢小二敢如此吐槽自家尊长了。
阁内,一身雅青常服的凤当归揉着疲惫眉眼,扶桌哈哈大笑起来,在好友跟前流露出了几分少年气的真性情。
穆禹着一袭白底青边的学子服,也玩笑道,“你也是,谢家多文英诗豪,你兄长又在兵部当差多有建树,就是陛下也曾奖章过的,你祖父望你成材心切,偏偏你是懒散惯了的,可不得多训诫些。”
“我是懒散,又不是不上进,学业更是一门不曾落下。我要是学了韩非那般,我祖父再来管我不迟。”
同样穿着学子服的谢小二急于辩解,话语之间便不自觉的失了分寸。
阁中一瞬静默。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谢小二干笑着望向凤当归,天生的笑脸硬是撑出了几分可怜意味。
凤当归与自己这个表兄向来不亲近,又是私下,自然不会因此惩戒,只皱了皱眉,叹道,“听说他前几日又伤人了?”
穆禹点头,正色道,“延宁公主办的诗会上,韩小公爷一言不合便让护卫打了秦阁老家的小公子一顿。”
韩国公府的护卫自然与别家不同,都是自长城退下来的老兵,出手那叫一个狠,偏偏身上瞧不出多少伤痕来。
秦小公子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了半天才有人敢上前,抬他回了府中修养,府中医师断言其没个十天半月的下不了榻。
秦阁老是先帝老臣,又只有这么一个幼孙,在朝堂上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凤帝大怒,直言荒唐,先是罚韩非在政御居外跪了两日,现在被关在府中不得出门,就是去学府也是一队黑甲卫看着,势必要保证他下学之后没有上街去丢人现眼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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