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焕说的没错，比起刺杀，他们更享受的是在刺杀完成之后，看着这些皇室痛苦。不管是期待已久的孩子没了，还是眼睁睁看着李承敏失血过多而亡，的确都是让皇帝痛苦。
而他们的目标都让苏青环打乱了，她不仅救下皇后，甚至能将本在众人眼中本就是死人的李承敏救活，都向这些刺客证明，只要是她在一天，他们的目的就别想达成。
所以，第三次才会找上苏青环。
只是来了之后却被苏青环收拾了。
仔细检查了一遍苏青环，见他身上没有伤口，李承焕才算是松了口气，招呼路戚将男人带走。
将几个二等侍卫叫过来只认，这个人却是就是失踪了的游寒暮。
路戚早就将游寒暮的牙齿打落，可就是这样的剧痛，游寒暮都没有醒来，不得不说苏青环的迷药的确是很强。
将药效解除，游寒暮的眼前一片模糊，口中更是剧痛，看着面前的苏青环，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地狠狠一咬。
上下牙床相互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而残存的骨头直接扎到伤口之中，游寒暮又是发出一声闷哼。
冷冷地看着游寒暮身体不断抽搐，李承焕绷着俊脸漫不经心地开口，“游寒暮，家里还有五十岁的母亲和两个十岁的孩子。”
听到李承焕的话，游寒暮身子骤然紧绷，他双目通红，冷冷地盯着李承焕。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家人。”
“那就把该交代的交代了吧，比如为何要行刺皇后，为何要刺杀三皇子。”
原本铁骨铮铮的汉子闻言双目赤红，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整整一盏茶的时间，才松懈下来。
可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状二人自然是明白他放弃了家人的性命，李承焕带着苏青环走出牢房，把场地留给路戚。
原本苏青环就累了一天，因为游寒暮的事情神经更是紧绷，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便打了一个哈欠。
“若是乏了，便回去休息吧。”
哪怕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苏青环还是摇了摇头。
“我就在这里等着，这人的嘴再硬也有办法撬得开，好歹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
这一夜，苏青环倒是没想什么拷问的办法，可救人的办法是真的出了不少。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变得遍体鳞伤。原本狠下心的苏青环慢慢变得沉默。
果然还是不适应啊。
对于所有人，他们都不会这个侍卫当成人看，只要犯下错误可能在他们的眼里就被开除了人集。苏青环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太扎眼，可看到惨状摆在她面前，她还是动摇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看着苏青环逐渐变得沉默，甚至每一次出来之后都会与自己对视，李承焕便知道苏青环再看下去迟早会崩溃。
再一次看到苏青环双目赤红的样子，李承焕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张开双手声音轻柔。
“累了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可李承焕越是温柔，对于苏青环来说就越是残忍。我们想办法找找其他的证据好不好，再这么下去，这人就死了。
可苏青环却不能，她看着李承焕，半晌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靠到他的怀里，眼中氤氲着一层水雾。
“我原本想着和你接受一切的光与暗，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听着苏青环的低泣声，李承焕沉默下来，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不见，可声音依旧温柔。
“若是什么事都要你来承担，那还要我做什么。睡吧。”
将苏青环捏晕，李承焕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苏青环送回去，只是在这里找了个地方让她休息。
自己则是脱下一身玄色，走到牢房里面。
李承焕手下的能人不少，可是这次来他一个都没带着，路戚又是个只会蛮力的，给他一晚上的时间，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尸体。
整整审了一晚上，苏青环再次睁眼的时候，便看到李承焕双目赤红的坐在床边，看到她醒来，侧了侧身子，露出一桌精致的早餐。
“吃点东西吧。”
对于血腥味，苏青环根本不陌生，她闻到李承焕身上的血腥味，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比起之前用餐的默契与温馨，这一次更多的是沉默与尴尬。
想了想，苏青环还是侧过头看着李承焕道：“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别把人真的弄死了。”
闻言，李承焕倒是摇了摇头。
“昨日便叫太医来了，人先死不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审下去了，我已经连夜让梅贻琦过来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审问犯人的，一点伤都没有，还能得到情报。”
看着李承焕憔悴的模样，苏青环抬起手在他的额角上轻柔按摩，看着男人完全放松下来，苏青环才深吸一口气。
“若是这样，便等着专业的人来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太残忍了。”
李承焕“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他与苏青环看的事情本来就不同，作为医者苏青环这么想这么做实在是太正常了。
他与苏青环生活了这么久，自然是清楚她对于生命的敬畏。昨夜苏青环作出的事，已经是她的最大让步，李承焕也不舍得再让她受那样的心里折磨。
握着在额头上辛勤劳作的手，李承焕手腕一翻，稍稍用了些力气，苏青环便坐在他的身上。
“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就算是你愿意，我也心疼。”
张了张嘴，苏青环却不知道自己改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李承焕知道苏青环现在内心很是烦乱，她现在不亚于自己动手杀了第一个人时的感觉。他知道这种东西任谁说些什么，都不管用，只能是让她慢慢走出来。
苏青环想了想林氏死前的模样，便知道她是在愧疚，愧疚自己也成了刽子手中的一员。可在特权阶级，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催眠了自己两三次，苏青环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抬眼看了下时辰，事情立刻在李承焕的腿上蹦了下来。
“时间不够了！”
看着苏青环慌忙整理的样子，李承焕不由得一愣，帮着苏青环一起收拾，等把人送走，还忍不住问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时间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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