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玉虽然还没有复原,浑身发软,但因为心里惦记红鸢,也就只好硬撑着跟随顾城子渊和沈及瑶回到了伽蓝书院。
维玉及瑶重回书院,经此一事,书院弟子对凌维玉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她们深知这一次能脱险,全靠凌维玉不顾一切的相救,所以都对凌维玉投来了感谢的目光。
维玉及瑶到了红鸢所住的棠华居,刚进院子就听到房间里红鸢摔东西撒气的声音,以及红翎几个侍女心急如焚的苦劝,几个人的心情顿时低落到了极点。
红鸢穿着一身红色红衣,乌黑的长发松散着,折腾的有些凌乱,原本精致的脸上,此刻一双眼睛紧闭着且依旧有残留的血痕,水肿的眼皮像两个桃,看着有些骇人。房间里一片狼藉,书卷字画摆设散落了一地,红翎并另外两个侍女正拼命的拦着红鸢不让红鸢出门。
凌维玉推门进来时,红鸢正趁红翎分神一把将红翎三人推开,自己摸索着朝着门口就冲了出去,却不偏不倚正好与凌维玉撞个满怀,凌维玉本就浑身发软,这一撞差点把凌维玉撞倒,亏得身边沈及瑶和顾城及时撑住。
凌维玉勉强站定,抓着怀里的红鸢并没有推开,红鸢也知道撞了人,挣扎着吼道:“是谁,滚,都滚,我不需要你们来看我,都走啊!”红鸢以为是书院的弟子。
凌维玉用力将挣扎的红鸢紧紧揽入怀中,看着红鸢如此,心中万分难过,不由哽咽道:“是我,红鸢,是我!”
听到凌维玉的声音,挣扎不休的红鸢突然一怔停止了挣扎哭闹,她从凌维玉怀里站直了身子,伸手摸索着抓住凌维玉的手臂,一直摸到了凌维玉的脸,才怔怔道:“是你?”
凌维玉伸手握住红鸢停滞在自己脸颊的手,认真道:“是我,我来看你了。”
红鸢的手一僵,随后从凌维玉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逃避似的转身道:“你走,我不需要你来看我,你已经离开书院,书院的人和事都与你彻底无关了!”红鸢异常的冷静语气异常的冰冷,说完在摸着走向床榻时,却不慎被地上躺着的腾蛟长鞭绊了脚,猝不及防的摔了下去,重重的跌爬在地上。
“院长……小姐……”顾城红翎众人忙喊了一声奔到近前试图将红鸢搀扶起来,红鸢怒不可揭的将众人推开吼道:“我说了,你们都走,我不想看到你们不想听到你们的声音,都出去,出去啊!”
红翎无助的看向了凌维玉和沈及瑶,凌维玉给顾城红翎递个眼神,示意都出去,顾城点头,带着房间里众人退了出去,沈及瑶不放心凌维玉,凌维玉拍了拍沈及瑶的手臂,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
沈及瑶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带上,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安静,但红鸢知道凌维玉并没有离开。
“你也出去!”红鸢爬在地上背对着凌维玉冷声道。
凌维玉不予理会,径直走到红鸢身边将红鸢从地上扶起来,自己也跪在红鸢面前,小心的为红鸢吹着被划伤的手掌,语气温和道:“书院跟我无关,书院的人和事也都与我无关,但你与我有关,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是因为你怕我会有负罪感,会自责,所以你才赶我走,红鸢,你这口不应心的毛病,何时才能改掉?”
红鸢试图将手从凌维玉手中收回,但凌维玉却紧握着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谁需要你的关心,你以为你是谁,装作自己很懂我的样子,是想彰显你有多聪明吗?”
凌维玉也没有嗔怪,更没有回怼,反而温柔一笑,为红鸢理顺了脸颊的散发,声音温和道:“是,你说的都对,外人看来,你我是隔着一个颜回的情敌,是互相都不对付的冤家对头,我看不惯你,你也容不下我,可是关起门来平心而论,每一次我在书院闯祸,你看似毫不手软的处理,实则每一次都帮我化险为夷,我心里是知道的,包括你得知辉腾马帮出事,第一时间告知我并放我和及瑶离开,毕竟我和及瑶是燕宁帝点名要留在书院的人,你这样私放我们离开,我知道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这一切我心里都明白。”
红鸢的心思被凌维玉说出,虽然她也知道凌维玉待她的情义,知道凌维玉亦视她为知己,可是如今她双眼失明,她在伽蓝书院都已然岌岌可危,她护不住凌维玉了,所以她宁可凌维玉从此与伽蓝书院再没有半点关系。
“你少自作多情,更不用试图借此重回书院,我告诉你,我红鸢当院长一日,你便休想再入书院,从此以后,你与伽蓝再无任何瓜葛,与我红鸢也再无……”
红鸢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凌维玉揽入了怀中紧紧抱住,凌维玉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在头顶散开:“红鸢,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要怕,不管你怎样,我会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帮你一起执掌伽蓝,你若真的看不见了,我就是你的眼睛,在这个暗潮汹涌的地方,我一定会护小心的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红鸢讶然,她听着凌维玉胸口规律的心跳声,突然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凌维玉静静揽着红鸢,接着说道:“红鸢,眼下书院刚刚劫后重生,很多的事情都需要你这个院长去处理去抉择,虽然我知道你因为看不到会害怕,会胆怯,可是你的身份在这里,你是书院的院长,更是老院长唯一的女儿,你可以难过,可以伤心,甚至可以哭闹宣泄,但却不能一蹶不振。”
凌维玉说到这里,双手扶着红鸢的肩看着红鸢血泪模糊的双眼,忍着心底无限的难过接着道:“及瑶的医术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的眼睛,也许还有救呢,你这样自暴自弃,万一错过了医治的最佳时机,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红鸢,你也不用想着为了保护我将我推开,从前我闯祸都是你护着我,以后就由我护着你,好不好?”
红鸢怔然,显然凌维玉的话她听了进去:“可是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混世魔王倒霉蛋,自己都保护不好自己,要怎么护着我?”红鸢有些啼笑皆非的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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