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从紫萝馆出来,正碰巧谢青川匆匆过来,简单问过了凌维玉的情况,颜回一脸深沉道:“带我去见见之前放暗箭的影卫。”
谢青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现在吗?”
颜回点点头:“这些日子一直有事脱不开身,如今是时候去见见了。”
谢青川有些迟疑,其实他是不愿意颜回去见那个影卫的,因为只要颜回去见了,就意味着他要再背叛颜回一次,而这一次的背叛,他不知道会给颜回,给凌维玉又带来怎样的改变。
如果不是慕天薇手中掌握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谢青川是说什么都不会再背叛颜回的。
凌维玉被噩梦惊醒时,周围是自己熟悉的环境,火盆烘烤的暖融融的房间,沈及瑶正安稳的躺在自己身边,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原故,凌维玉的梦魇竟没有影响到沈及瑶。
窗外依旧是深的夜,借着几分月光的清辉将房间照亮,凌维玉下意识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缓缓蜷缩起膝盖,双臂将其环住,一双黑亮的眼睛,陷入了莫测的暗沉。
“慕天薇,因为颜回,曾经你借落水陷害我,又在戏服上做手脚加害我,我都忍了,只因为颜回他说过,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可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忍了!”她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翌日,凌维玉醒来,虽然被冻成了风寒感冒,好在沈及瑶已经给服了药,不至于起不来床,只是当她穿戴整齐由沈及瑶陪着走出房门时,外面响晴的天气,耀眼的阳光照射着大地,一瞬间的光芒刺入凌维玉的眼中,凌维玉的双眼再次陷入了一片模糊。
“及瑶,我,我的眼睛。”凌维玉双手紧张的揉着眼睛,但丝毫无法缓解她看不清的问题。
沈及瑶的一颗心瞬间就揪了起来,忙抓住凌维玉的手腕,仔细看着凌维玉的眼睛紧张道:“眼睛怎么了?”
凌维玉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因为这情况在昨夜已经出现过一次了:“我的眼睛像是隔着朦胧的水雾,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沈及瑶忙搀扶了凌维玉重新回到房间,房间里的光骤然减弱,凌维玉的视线也随之变的清晰了一些。
“你坐着别动,我好好帮你看看。”沈及瑶叮嘱一声刚要转身去准备东西,凌维玉顺手拉住道:“及瑶,回了房间我的视力比之前要清楚许多,会不会是许久未见强光不适应?”
沈及瑶一愣,随后担忧道:“维玉,昨夜你初次睁开眼睛时,是不是被强光刺到了?”
凌维玉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夜的场景,点头确认道:“是,一屋子的灯,照的特别亮,对,刚开始原本是可以看清楚的,可是忽然就看不清了。”
沈及瑶听了身子微微一晃,由于在房间里,凌维玉大约能看到沈及瑶脸上的表情,这个表情,是无奈,更是无能为力。
“你的眼睛本就没到了完全恢复的时候,如今被强光刺伤,只怕以后你都见不得强光了。”沈及瑶的声音里充满了难过。
凌维玉听了微微一怔,随后勉强一笑道:“哎呀没事,瞧把你愁的,我是看不清,又不是看不见了,再说只要在房间里,或者是夜里,我还是可以看清楚的,你别担心了。”她说着摸了摸沈及瑶的手臂。
沈及瑶自然知道凌维玉是在安慰她,可是面对凌维玉眼睛受损的事实,她又怎能像无事人一样?
“好了,知道是什么原因,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走吧,我们去面见陛下,跟陛下和院长去辞个行,我们便离开这里,回辉腾。”凌维玉拉着沈及瑶的手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说道。
沈及瑶又是一怔:“你不去跟陛下说你昨夜的遭遇吗?慕天薇如此对你,你就这么算了?”
凌维玉拉着沈及瑶一边走一边说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只是慕天薇毕竟是燕宁帝的女儿,燕宁帝再公正,也断不会因为我杀了她,如若只是训斥几句,关几日禁足或者挨几下板子,又如何能对得起她对我的这些伤害?”
沈及瑶心底不由一凉:“那你的意思是?”
凌维玉转脸看着模糊的沈及瑶莞尔一笑:“我们来日方长。”
颜回一早起来,安顿好书院自己所执掌的事务,来到文殊阁面见燕宁帝时,慕天薇和慕云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所以他进来时,正与慕天薇说话的燕宁帝突然停止了交谈,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注视着颜回,而旁边站在的慕天薇,在看到颜回时,眼底不经意间划过一抹暗笑。
“小生拜见陛下,拜见天薇公主八贤王。”颜回恭敬的躬身行礼,言谈举止尽显儒雅。
燕宁帝一笑道:“免了。”
这时慕天薇和慕云曜依着礼数朝颜回回了个礼,颜回颔首以示回应。
“你一早来找寡人,是为哪一件事?”燕宁帝一脸和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颜回见问,深邃的目光不自觉的在慕天薇的脸上停顿了一下,随后垂眸恭敬道:“小生今日前来,是为……”
“院长大人觐见……”颜回刚准备开口,就听门外内侍的通报声响起,燕宁帝闻声一挥手,门口的内侍已经开了门,将红鸢请了进来。
红鸢进来又是一番行礼,行礼过后,燕宁帝依旧是同样问颜回的问题,问红鸢:“院长一早来,是为哪一件事?”
红鸢一脸正色道:“微臣前来,自然是为了书院弟子凌维玉昨夜被劫之事,以及书院弟子天薇公主和八贤王未经允许,擅离书院之事,不知陛下对这两件事,做何处理?”
燕宁帝带着笑意注视着红鸢半晌,才缓缓道:“凌维玉被劫一事,其中另有原因,至于天薇和云曜置书院戒规于不顾,私自下山,该如何发落,院长定夺便是。”
“另有原因?”红鸢当即一怔,一旁的颜回也很是诧异,就听燕宁帝道:“这件事稍后再说,颜回,你刚要说什么,接着说来。”
颜回被点名,只好上前一步恭敬道:“小生想说的是,书院从天鹰人手中突围时,院长大人不幸中箭以至于伤及双眼一事。”
“哦?”燕宁帝探问的目光注视着颜回,红鸢也有些诧异的看向了颜回。
颜回依旧声色温润道:“当日有龙吟令协助,现场抓获了放暗箭之人,小生原本想将此人送往京华交由大理寺审理,可是近日书院事务繁多无暇脱身,只好请陛下亲自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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