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呼口气，佟宛直起腰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冬天的，她被累的浑身是汗。死瞪他一眼，大约是酒气上了头，他在床上翻了个来回，皱了眉头，痛苦的模样。
她狠狠瞪他，在心里腹诽他活该，真想转身就走。可是看见他不舒服的样子，到底是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认命的叹口气，动手拉扯了杯子过来给他搭上，准备去门外端热水来给他擦脸。
她才动，身后的男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紧紧盯着她。佟宛咬了咬牙，假笑了安抚他，“我去给你倒水！”
他还是不放，倔强的看她，神色微伤，似是被抛弃的孩子。佟宛转过头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一阵呲牙，无奈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去打了热水来给你擦脸，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好吗？”
她总算是肯给他一点温柔，他狐疑的看她，似乎是在打量这话的可信度，气的佟宛握了握拳头学他的样子掐他下巴，“看什么看！再看，你就这样睡吧，我再不管你！”
霍京铮有些委屈，皱了皱眉，放开了手，佟宛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起身离开，房门‘啪’一声被关上。
感觉她去了好久，霍京铮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都快要被他揉破，她却还不回来。猛的起身，他火大的看一眼门口，想起虞宁朗，欲出去找她，忽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他一愣，房门开启之时，他已经如原样躺在柔顺的被子里。
佟宛端了水起来，还冒着热气，在一旁桌上放了，霍京铮半眯着眼，快要睡着的样子。她轻手轻脚的帮他脱了外套，又脱了鞋，在他身边坐了，拧了毛巾帮他擦脸。
她擦的很细，动作很轻，怕吵醒了他。霍京铮闭着眼睛想象着她的模样，她的手如同有魔法的仙女棒，所到之处，他僵硬冰冷的身子渐渐温热回暖，舒服的他直叹气。
悄悄睁开眼睛，她低垂了睫毛，专注的看着手上的动作，目光回转，看见他转醒，懊恼的嘟了嘟嘴，笑问，“我把你吵醒了？”
他沉默的摇头，放空自己的大脑，任由直觉带领他翱翔。他缓缓抬了手抓住她拿毛巾的手，微微在上面摩挲，“佟宛，你可知道，你在我心里呆了好久好久，”
他同虞宁朗青梅竹马，不过是四岁才相识，而他，还比他早一年。
“你还记得遇到我的那一年吗？”
他微眯了眼睛，回响着她小小的可爱模样，佟宛嘴角弯了弯，淡淡的笑，“大约记得吧。”
他脏的像个小乞丐，都快看不清模样，还是在她家里洗了个澡，母亲替他换了衣服，她才看清，哇，原来这个小哥哥长的这么好看。
“你有高高的鼻梁，还有浓黑的眼睛，只是看人的时候泛着倔强和戒备，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想他一定很饿，因为他好瘦好高，冷冷的盯着她手里的萨其马不说话。那是她最喜欢的食物，她努力了好久，才肯将大半掰给他，自己只留一小点点。
“我当时给你我最喜欢的点心，你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害我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给你吃了！”
她颠颠的跑去跟母亲要，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点心给了院子里的小哥哥，叫母亲补偿她一块！结果母亲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头，贼贼的冲着她笑，“宛儿，你要做诚实守信的乖宝宝呦，咱们说好了的！”
“我想我的点心给了你，母亲应该再给我一块，可是母亲只是摸了摸我的脑袋，跟我说早就约定好了的，每天就那么多点心，没了就没了！”
顿了顿，她看他，“你知道我妈跟我说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学佟氏说话，“宛儿，这是你自愿的，你该心甘情愿承受失去的痛苦！”
罢了，佟宛猛的皱眉，欲哭无泪，“这样对待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我要是不说，谁知道这话是在说点心而不是说人！”
霍京铮静了静，忽的开始大笑，直笑的喘不过气来，拿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佟宛又羞又气，恼羞成怒，将帕子一扔就要起身，亏得霍京铮手疾眼快一把拉了她，抱她在怀里，忍笑忍的胸腔直打颤。
“对，对不起……”
有这样的妈，该是多辛苦的一件事！还是他妈好啊，粗暴就粗暴点吧，至少不会这样‘阴’一个三岁的奶娃娃！
佟宛委屈的转身看他，狠狠掐他，“你还笑还笑！都是你！”
笑声越发的放肆，霍京铮也不躲，任由她掐，拿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小声道，“除了旗袍，我还赔你好多好多的零食好不好？”
他垂了眸子看她，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哄要糖吃的娃娃。佟宛脸一红，越发用力掐他，疼的他闷哼一声，赶忙擒住她的手。
“谁要你赔了！我多的是！”
可是神色却爬上一抹娇羞，微微的喜欢。霍京铮柔柔的看她，低低的笑，学着佟氏的声音说‘我心甘情愿’，气的佟宛又去掐他，却忘记自己的手被他擒住，牢牢的被包裹，动弹不得。
气氛，微微有些暖意，他跟她靠的极近，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有节奏的喘息，浓浓的酒香打在她面上，如同上好的炭火，烘的她面皮儿红艳澄澈，娇羞不已。她忽然有些慌，眨巴了几下眼睛，尴尬的笑了笑，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却不放手，只是柔柔的看着她，鼻子无意识的同她的鼻子微微磨蹭，带出几分旖旎。
“佟宛，你还记得我。”
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她，让她身上的暖香钻进鼻子，诱惑自己。她今儿上了浓妆，炽烈的唇彩油光水滑，红的浓烈奔放，依稀能闻见花香的味道。他凑近闻了闻，低声问她，“这口脂，是你自己制的？”
还在青州的时候，他曾经看见过她跟灵珊还有他妈采摘了花园里的花瓣亲自做胭脂，他当时还笑话她，说这东西满大街都是，上街买多方便，结果被她慢条斯理的看一眼，说‘督军，这些花儿都是有灵性的，你若肯存了心意对待它，它必定十倍百倍的还你。’
他当时不明白，不就是一朵花，再十倍百倍的还，又能得到什么？
他以为她故意卖弄，便没有理会，可现在看见她的烈焰红唇，他仿佛是懂了那么一点点。
“佟宛，你真美。“
他真心的赞叹，不知是这红唇衬了她，还是她衬了红唇。眼眸微动，他忽然低下头擒住她的嘴唇，伸出舌头去舔她，佟宛身子一僵，惊惧的看他，竟然任由他轻薄，动弹不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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