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知,自己正身处危险边缘,随时都有死无葬身之地的可能。
自上次被流辰关押密室的上官柔,一直以来饱受酷刑折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怎么样?”
流辰从外面进来,询问执行的侍卫。
“嘴巴很硬,晕了浇醒,醒来挨不过就又晕,反反复复就是一个字不肯说。”
“继续。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能抗下结实的刑具。”
许是听到说话的声音,上官柔耷拉着的脑袋有了一丝的动静。好半天,才睁开眼,看向流辰:“王爷呢?”
流辰看向她,一把抓起她蓬乱的头发,逼迫她抬头。
昔日,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如今已是红肿不堪。嘴角溃烂,挂着未干涸的血迹。
“不愧是混过江湖的,骨头可比一般男人还要硬。只是,你何必硬撑,最后苦的还不是你这姑娘家。”
上官柔艰难地抬眸,望着流辰坚毅的脸颊,半晌笑出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江湖人的规矩,与骨头硬不硬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受刑吧,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流辰猛地松手,她的头像突然失重一般,直直垂了下去。
“继续打,什么时候主动开口,什么时候再停手。”
“是。”
侍卫们应下,紧跟着便传来一遍遍挥动鞭子的声音。
流辰出来,直接朝季孜默禀告:“王爷,此女子嘴硬的很,始终不肯招认。”
“再硬的石头,也有它的弱点。本王不信,她能一直坚持着。”
“王爷,招了。”
季孜默刚说完,就见一侍卫慌忙跑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进了密室。
架子上被铁锁绑着的上官柔,隐约看到一抹卓尔之姿进来,禁不住缓缓抬眸,随即轻笑出声:“王爷,你终于出现了。”
不知是受了刑法还是怎的,她的笑容竟有几分狰狞。
轮椅在她面前的不远处停下,季孜默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看也不看她一眼。
“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流辰上前一步,指着她。
上官柔看向季孜默的眼神,一点点移向流辰。
良久之后,她呢喃:“我只知道是苏家的小姐。”
话一出,季孜默把玩扳指的手,猛然一滞,遂而抬眸。冷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狼狈不堪的上官柔。
“你怎么认识她的。”
苏家一共三位小姐,除了外嫁的苏倾城和已故的苏倾澜,那便只有二小姐苏倾颜了。
“那日,我初入京城,意外救了一位小姐。后来,她主动邀我去她家,说她有一个仇人,正在找买家。我一听很是心动,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在她那里待了近一年,日日有师傅教导。后来,赶上摄政王纳妾,我便顺其自然地入了王府。”
“那以后,你们是如何取得联系?”
“城中有一破庙,每五日,我们会在那里碰一次面。还有就是、”
说到此,她顿了一下,犹豫片刻,才继续说:“早些时候,苏姑娘在街上打死过一人,正是王府的一名下人。”
流辰携剑的手,蓦然收紧,紧接着,就听到她说:“我在江湖上的一个朋友,利用易容术,顶替了那个下人。”
“是谁?!”
上官柔瞥了流辰一眼。
“照料王府花草的下人,薛旺。”
不等季孜默开口,他已经带人去抓那个叫薛旺的下人。
不过一会儿,便见一下人打扮的男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直接扑跪到季孜默面前的地上。
“风四哥。”
随着一道女子的呐喊,地上的男人缓缓回头,却是猛地一惊。
“柔儿?”
男人刚要起身,就被过来的流辰用剑柄一下摁住,再次跪倒下去。
“风四哥,你别管我。”
男人垂着头,紧握着拳头,整个身子微微在发颤。
“一直是你在跟她们传递消息?”
“是我。”
说着,男人直起身子,抬手撕下脸色的人皮面具。一张还算英俊的脸,露了出来。
季孜默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冷声道:“说说吧。”
“王爷,所有的事都是我跟苏家小姐在做,风四哥不过就是个传信的。你要杀要刮冲我来,请你放过风四哥。”
“他和你一个都跑不掉!”
流辰适时插了一句。
密室内,忽然安静下来。空气中,透着一丝诡异。
“你们最近一次通信是什么时候。”
“前日。”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后日。”
季孜默看向流辰,他迅速招呼侍卫将人绑起来。
回到苏倾城的寝房,他将审讯上官柔的内容告知了苏倾城。
“这个苏倾颜一直都在想法设法弄死我,她派上官柔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我没想到她一个闺阁小姐,竟也跟江湖上的人扯在了一起。”
“在此之前,你不也是闺阁小姐,不也和红莲那样的江湖人认识。”
季孜默忽然打趣她,苏倾城气不过,直接瞪了过去。
“我不一样的好吧。”
“哪不一样?”
“季孜默,存心找不痛快是吧?”
说着,苏倾城就要拿枕头砸他,被赶过来的流辰制止。
“王妃,王爷想让你帮个忙。”
苏倾城收手,冷眼瞥了他一眼。“说。”
流辰犹犹豫豫,不时地瞟向季孜默。
“府中出了奸细,现已被关押。但是他的身形与我正好相似,所以想请王妃给制一副人皮面具。”
“这个好说。”
苏倾城想也不想直接答应,流辰当即松了一口气。
两日后,已经化身下人的流辰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街上。他假装采购花草,刚在一处卖花老伯的摊位前停下,便有人靠近过来。
“咳咳!”
流辰刚抬头,就看到一姑娘,已经抬步往前走。
他放下手中的花苗,朝着那姑娘奔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处小酒馆。
二楼雅间,苏倾颜一身青色罗裙,端坐窗前,正单手执杯,轻酌慢品。
“小姐,人到了。”
婢女错开身子,流辰迈步上前,在距苏倾颜还有两步的情况下,站定脚步,叩首行礼。
“苏小姐。”
苏倾颜侧目,眸底满是冰冷。
“你们是什么人?”
流辰抬手,立即做出江湖人初见面时的手势。“在下风堰,自闽南而来,家中排行老四,江湖人称风四哥。”
说着,他作势要撕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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