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玖领命去了季孜默的营帐,正好他们考察和河清境内归来,正在用膳。
他不敢耽搁,直接闯了进去。
流辰正伺候季孜默的,一看见他,顿时眉头紧皱。
“有什么事,等王爷用过膳才禀告。”
“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现在说。”
贺玖也不搭理他,直接看向季孜默。
自从他归顺季孜默,这个流辰就总想跟他杠。
季孜默放下筷子看过来,问:“何事?”
贺玖上前一步,将苏倾城的话原封不动地传递给他。
季孜默知道贺玖闯荡江湖见多识广,所以并未怀疑他知晓瘟症这种病。不仅听了建议,还预备提前预防。
流辰领着不少士兵将所有尸体全部进行掩埋焚烧,然后在再城中城外进行大面积消毒。
隔天,一场大雨倾泻而下。
当天下午,便开始出现老百姓发烧的症状。
“李军医,快跟我走。”
一大早,苏倾城还未睁开眼,就被突然闯进来的流辰给吵醒了。
“流辰侍卫,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匆忙。”
他的到来,引起不少军医的疑惑。
“城中百姓多数高烧,需要马上救治。”
“高烧?是不是昨天的大雨,导致的。兴许就是普通的风寒,要不咱们也一起去看看?”
这个说话的军医,年纪尚轻。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征求别的军医的意见。
经他这一说,其他人也都起了身。
“是啊,都去看看吧。”
“小苏,你要不要一块。”
苏倾城闭着眼睛,假装睡熟。不管旁边那高个军医怎么叫她,就是不应声。
“谭军医,小苏这几天一直在分拣药材,也累的够呛。让他多睡会,就别叫他了。”
苏倾城生怕被流辰发现,一直攥着被角。紧张的同时,隐隐透着一丝窃喜。
不过须臾,整个营帐安静下来。
苏倾城翻个身,撅着头,四下环顾一圈,才安心地躺下。
外面因为昨日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中夹杂着一丝难闻的腥臭味。苏倾城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刚要出去看看,就看到李军医他们正朝着这边回来。
她准备先打探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李军医,你们这么早都去干嘛了。”
为了不被引起怀疑,苏倾城假装不知情的样子。
李军医眉头紧皱,瞥了一眼苏倾城摇摇头。
后面的军医,陆续进来。
倾城一眼看到最高个的军医,赶紧跑到他身边,小声问:“怎么了,这是?”
谭军医将她推到一旁,低声道:“城中不少人出现发热,不知什么病,李军医说回来研究一下。”
“发热......”
听到发热,苏倾城内心一个咯噔。
看来她预想的事,真的发生了!
就在所有军医日夜研讨怎么针对这个病情时,军中出现士兵站岗昏倒,紧跟着浑身发热、溃烂。
一时间,军心不稳,惶惶不安。
随着瘟症的爆发,从最开始的老人孩子仅仅不到七天,军中士兵也接连倒下。
季孜默怕引起动乱,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以防敌人偷袭。
河清县令来的时候,季孜默正扶额轻叹。
“王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焦躁。”
季孜默抬眼看向他,冷冽的眼神,吓得张自守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做事,朝廷养你们作甚。”
“王爷教训的事。这几日,下官也在自省。”
“多派些人手,严守城中病患,一个不准外出。另外还要告诉乡民,朝廷派来的军医,一定会治好他们的病。”
“是,下官记下了,下官这就回去,命人执行,安抚百姓。”
张自守唯唯诺诺退下。
流辰从外面进来,面色极其不好。
“王爷,许多士兵都开始出现发热现象,属下觉得需要尽快采取措施。”
“暂时将他们进行隔离。”
“若是王妃在,兴许......”
话未说完,季孜默忽然一个眼神甩过来,吓得流辰自觉闭了嘴。
她现在京城,能不让她知晓此事,她便是安全的,他也安心。
而此时,身在营帐内的苏倾城,对于每日病患的增加,心急如焚。她每天偷偷溜出去,临床观察,然后研制抗体。为此,贺玖专门让人搭了个小的营帐,供她研究使用。
“你看看这个小不小,刚好挨着军医的大营,如此,就不会引人怀疑。”
“挺好的。”苏倾城满意的点点头,就算有军医进来,她也好应对。最主要的,还是怕季孜默发现她的存在,“贺玖,我研制药的期间,还得麻烦你帮忙站岗,别让人突然闯进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贺玖拍着胸脯打了保证。
接下来的几天,苏倾城可谓是不眠不休。有好几次,贺玖看着她眼下的青黑色,都心疼到不行。
“倾城,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再研究也不迟。”
苏倾城对于他的话,从来只挑重点。
“不行。我这一休息,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染,死多少人。”
“但是,仅凭你一人之力,想要拯救整个河清,怎么说也觉得不可能。再说,还有那么多军医在呢。你一个姑娘家,把活全干了,到时功劳就成他们的了。”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为季孜默分担一点。他现在一定很烦躁吧?”
苏倾城说着,脱下一次性透明手套,来到临时搭建的小桌前吃饭。
贺玖站在一旁,时刻看着她,必须将饭吃完。
“你先到门口站着,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盯着,否则我咽不下去。”
“我就站着,没看你。”
他不走,苏倾城端着碗,扭向一侧,给他一个背影。
最后贺玖无奈,只好去了外面守着。
每次都是这样,苏倾城吃到一半,垫个底儿就开始继续工作。
一连几日,苏倾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贺玖担心没法跟红莲交代,本想直接打晕,可一想外面疫症紧张,他也只好忍了。
“我怕时间一长,万一你倒下了,外面那些病人谁来医治。就算你将药物研究出来,也没人会用啊!”
强的不行,贺玖改了战术。
没曾想,还真的起了作用。
苏倾城将快要研制好的药分拣出来,然后去了短榻趴了一会儿。
“半个时辰,就要把我叫醒。”
睡之前,她还不忘叮嘱贺玖。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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