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焕志的声音一落,在房子的外面便亮起了一道道火把,密密麻麻,宛如白天。
蒋焕志还是一脸的嬉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吊儿郎当的说道,“那个叫什么贺玖的,你说就我们几个人,够这么多人塞牙缝吗?”
“应该是他们不够我塞牙缝才对。”
季贞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却是往苏倾城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半个身子在苏倾城的前面,做出一副要保护她的姿势。
蒋焕志看到,余光看向苏倾城,这个女人看上去可不像是要保护的样子,不过嘴里却是道:“要打架的事,就不用女人跟小孩参与了,显得我们多无能似的。”
这几人像是叠罗汉似的,一层又一层,苏倾城又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扒拉开,站在他们的最前面。
“我们只是路过,想来应该没有冒犯到各位的事情吧。”苏倾城看着站在篱笆外的那些人,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应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了。
“姐姐,你看!”季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些人里面,还有好多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还小的孩子。
那些孩子的手里也拿着火把,神情淡漠,完全不像个孩子。
苏倾城自然也发现了,蒋焕志跟苏倾城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中,都看到了一个特别坏特别坏的可能,这个可能,让蒋焕志毛骨悚然。
蒋焕志褪下吊儿郎当的样子,跟苏倾城并肩站着。
却对着贺玖说,“贺玖,我们来比赛怎么样?看谁收的火把多。”
“赢了怎么样?”
“赢了的,就奖励他明天不用吃肉。”说着,蒋焕志率先出了篱笆,转头对着苏倾城说,“好好在里面待着。”
贺玖一见到蒋焕志出去,二话不说跟了出去,嘴里怒骂道,“你这是耍赖。”
说话间,蒋焕志已经拿下了三四个火把,“兵不厌诈嘛。”
苏倾城看着两个人都出去单方面碾压,并没有出去帮忙的意思,而是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给了季贞一颗药,示意他吃下去。
那些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攻击值跟武术世家出身的贺玖没办法比,但是蒋焕志的身手看上去好像比贺玖更胜一筹。
怪不得他敢一个人。
没一会,蒋焕志已经扎堆了两捆火把,贺玖那边晚了一步,但是他出手却比蒋焕志重多了。被贺玖碰上的人,倒了地却短时间内却没有能再吭声的,直接晕了过去。
蒋焕志却像是故意的一样,所有人都只把他们打倒在地,让他们不能再站起来,却是还能说话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边都同时停了下来。
贺玖看着蒋焕志打倒的那些人,拧着眉问道,“你对孩子出手那么重干什么?”
蒋焕志这边,所有的孩子都已经晕在地上不省人事,大部分的成人却是还在醒着。而贺玖那边,则是他能让那些人躺着,就绝对不让他们坐着。
地上的那群人中间,有一个为首的,蒋焕志看着他,“你应该就是里正吧,不如先来跟我们聊聊。”
里正看着对面的几个人,抬手向后面挥了一下,声音就像是拉风箱般的难听,“给你们一会时间,想要问什么就要问吧。”
“什么叫你给我们一些时间,你信不信,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好不好,我们站着,你在坐着。”贺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村里所有的人都在这了?”苏倾城直直的看着里正。
“对,村里所有活着的都在这了。”
苏倾城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她是想带着季贞出来历练一番,但是她没想到刚出来遇见的第一件事,会是这么残酷。
“在我们之前,你们这么干过多少次?”里正的话音一落,蒋焕志便把扇子收了起来,眼中是难掩的怒火。
“我们也数不清了,应该有个三四年了吧。”
苏倾城朝着他们的身后看过去,”不止吧,你后面最小的孩子也要七八岁了,至少有个七八年的了吧。”
“或许吧。”里正不在乎的说道,“三四年,七八年的,又有什么区别。”
季贞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蒋焕志看着他们,忍着心里的恶心。
“哈哈,天谴,什么是天谴,我们遭受的天谴还不算多吗?我们还怕什么。”里正的后面,一个妇人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够听到她声音里的怨恨,绝望,痛苦。
“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倾城看着他,“这里离京城也就一天的路程,不算远。”
“一天怎么了?京城那些人还不是不给我们活路吗?”
“但凡是从京城过来的,就休想从这里出去。”
苏倾城跟贺玖,季贞对视了一眼,这些人的仇恨是对着京城,为什么?
“为什么?”季贞站出来问道,听到现在,他知道这些人的仇恨全部都是对着京城的,只是不知道是对着京城中的某些人还是京城中的那个位置。
里正看着他们,“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呢?每个人临死之前,都要问,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唉,我说你这老头,我说了多少遍,你好好看看现在是谁快死到临头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脑袋踢开花。”
贺玖实在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自信。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要活着,我们要吃肉,只有吃了肉才有力气,才能跟陈家寨拼命。”
“陈家寨?是往南的一个村子?”苏倾城之前说过,他们要到七彩镇,要先经过两个村子一个是现在这个,另一个就是里正嘴里的陈家寨。
“笑话,我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仇恨是要到吃人肉才能解决的地步。”蒋焕志忍不住讥笑出声,“自己残忍,何必带上一个这么高的帽子?”
“再说了,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我就不信,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打不过陈家寨一个人,还偷不到他们的一个家禽不成,有什么理由非要你们去吃自己孩子的肉。”
“喂,你在说什么?什么吃肉?什么叫吃、吃自己的孩子?”贺玖听了蒋焕志的话,心里一阵恶寒,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你没发现这个村里里,最小的孩子,也七八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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