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回神，傻了？”贺玖一路上跟蒋焕志都很熟，看着他这样，心里有一点点的愧疚。
不过这一点点的愧疚，在看到蒋焕志的眼神的时候，荡然无存。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会到现在还想着王妃吧，我可警告你，你喜欢王妃这件事，我可没有告诉王爷，他现在还不知道，你不管有什么心思，全部给我放在心里，永远不要拿出来，不然王爷的脾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蒋焕志看着他苦笑，“你知不知道我在寨主府门外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什么什么？你看见了什么？”贺玖不知道他这牛头不对马嘴都在说些什么。
蒋焕志难掩眼里的落寞，就在刚刚，他看见了光，能把他从那个黑暗中，拯救出来的光。但是偏偏那个人是他，他终其一生也追不上的人。
蒋焕志没有回答，“进去吧，苏……王妃她应该有事要给我们说。”
蒋焕志的眼神，贺玖似曾相识，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
等两人进入房间，苏倾城下看着季孜默问道，“你查陈家寨跟刘家寨的事情了吗？有什么发现？”
“先说刘家寨的事情。”季孜默把查到的卷宗放在苏倾城的手上，“跟你之前猜测的差不多，这些年，刘家寨的所有刚出生的孩子全部都被那个里正送进了宫，被宫里的那些人，当场取下婴儿的心头血，然后又被人送出宫。”
当季孜默拿到流辰查出来的名单的时候，血洗皇宫的心都有了，这样肮脏的皇宫，这辈子他都不想再去。拿着名单，他有一瞬间甚至想，把这件事捅到那个人的面前，问问他，他的皇宫里，现在还有一点点干净的地方吗？
“牵涉的人很多？”苏倾城看着季孜默的表情，便已经猜到了，如果只是一两个人，他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动手，那些人也就是仗着就算季孜默知道了也不敢把所有人都处置了，才敢这么做。
“几乎没有例外。”
“听刘家寨里正的意思，这件事是从陈家寨开始的，他们把这件事当做功劳一样抢了过去，但是我现在看着不尽然。”苏倾城看着手里的卷宗，里面关于这件事从何开始，如何开始，完全都没有记载。
“他们那样说也没有错，是陈家寨的人，让他们以为，这件事是一个功劳，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攀上了皇宫，刘家寨里的人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倾城不解的看着季孜默，“陈庚嘉也就是陈家寨寨主的夫人在跟刘家寨的一次案件中，不知为何，突发疾病去世。在那之后，在刘家寨中就一直流传着陈家寨被皇宫里的贵人看上的话，后来就有了陈家寨的现在状况。”
“原来是这样，”苏倾城靠在背椅上，闭着眼，“这中间应该有什么内幕，你帮我再查查，陈寨主不像是那么残忍的人，如果不是碰到他的底线，他不会用这种手段报复。”
“好。”季孜默看着她眼底的乌青，难掩心疼。
“贺玖，你跟季贞今天在陈家寨都发现什么了？”有些疲惫的靠在季孜默的怀里。
“有几点很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一点就是，陈家寨没有富豪，没有乞丐，所有人的家里好像都差不多。”这是季贞完全想不明白的一点，别说是一个村子，就算是街坊邻里之间总有一个更好一点的。
但是陈家寨没有，这里的所有人好像都一模一样，贺玖还专门跑到几家房梁上去看，里面的布置都几乎差不多。
如果放在之前，苏倾城一定会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但是知道那位同乡的存在之后，她就淡然了，不过是特殊时期的特殊手段。
“还有呢？”
季贞有些惊讶苏倾城的淡定，看了眼季孜默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觉得奇怪，满心的疑问没有问出口，便接着说，“我和贺玖在寨子的后山里，发现了一个地道，我们顺着地道走过去，发现这个地道能够通道大部分百姓的家里。”
季贞说完，就一直看着苏倾城的表情，这点，皇婶应该不会说不奇怪了吧。
苏倾城轻轻笑了下，她是真的很佩服那位同乡，现代的那些事情，被她在这个时代运用的彻底，她这个还带着金手指的人这个时代，反而畏首畏尾，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做成。
这下，连季孜默也很奇怪的看着她，“一种军事手段而已，效果很不错，以后我在告诉你们。”现在跟这些人解释所谓的地道战的原理，只怕他们也听不懂。
“还有吗？”季贞有些挫败，继续说道，“这个寨子里，除了这个客栈，没有别的客栈，没有别的经商的事情，但是在村子里，也没有看见土地，我跟贺玖找了一圈也照不出来，他们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
苏倾城听着季贞的话，敛下了眼眸，这点应该是陈寨主做的，但是他是怎么做的？
“他是怎么同时威胁着宫里的人，还能让刘家寨那边心甘情愿的做出那些事的？”苏倾城不自觉的问出了声。
“季孜默，刘家寨这些年怎么样？”
“跟七年前有这个事情之前并没有多大变化，”季孜默在查刘家寨的时候，也查过这件事，当时还觉得很奇怪，“看上去他们好像变好了很多。”
“七年前，每家基本上都有一些积蓄，就算很少，却也不是没有。但是现在，没有一户人家手里有任何的积蓄，如果这时候，发作了宫里的那些人，刘家寨整个寨子里的人，全部都没有活路。”季孜默眼神微冷，“他们这些年跟陈家寨一样，没有种过粮食。”
“但是陈家寨的粮食税都被寨主换成对应的银子，交上去了。但是，刘家寨这些年，逃税。”
说到这儿，季孜默都不得不佩服这个陈寨主的玲珑心思，短短几年之间，把一个寨子毁了个彻底，不管是人还是财。
“这个陈寨主也太恐怖了，这是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蒋焕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现在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个陈寨主跟今天见到的那个人对等。
“是啊，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苏倾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查下去，要是继续查下去，她怕......她怕她忍不住会想要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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