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两人走到御花园,看着五颜六色,绚烂的花,“季孜默,你说涟漪镇真的像除馑女说的那样吗?那里的人真的都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很好吗?”
“活在虚幻的世界里罢了,”跟之前吃药的皇帝,刘家寨的那些人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回头我让贺玖带一些这样的菇回来,你看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想要把它用到军队中?”季孜默一说,苏倾城就反应过来。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过那种菇,但是这种菇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前世时候的鸦片,麻痹人的身体,心智,无限降低士兵的战斗力。
如果可以,苏倾城并不想把这种东西用在战场,不管是自己的军队还是敌方的军队。不过也知道,这不是她能够参与的事情。
“除馑女这个人,你要小心一些,涟漪镇的事情发生到现在,国师那边什么消息也没有,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明知道他们在查他,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太反常了。
“好,我知道,这两天有时间我去国师殿看一看,说不定,国师跟我也有什么了不起的缘分呢。”
国师最近的存在感太低,低到就算处在漩涡中心,苏倾城爷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人也在宫里了。
“国师那个人城府很深,能让他这么多年不起疑心,言听计从的人,你跟他接触的时候要小心。”
“好,放心。”
在涟漪镇的事情上,两人的态度都一致,没有在宫里待多久,季孜默就出了宫,苏倾城却没有回涟漪殿,而是直接到了国师殿。
国师殿苏倾城只来过一次,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注意。
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国师殿的布局跟佛宝殿的布局,几乎大同小异。除了供奉的尊像不同,整体的陈设跟布局,都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国师殿里还有几个在上香拜佛的人,不知道是来还愿还是过来许愿。
苏倾城看客一般在大殿里四下观看,“王妃既不信道,来这里想必也不是为了许愿。”
“是,”苏倾城这才想起来,在除馑女房间里,挂的那副“上善若水”图的出处,当时没有注意,但是这里……
摇了摇头,把千奇百怪的想法甩了出去,怎么可能。
看着大殿最中央的三尊神像,“传闻长明灯的两条路,一边通向地狱,一边连接着阳间。请国师在国师殿里多点一些长明灯吧,让那些亡灵最后看看,就去该去的地方。”
生前的苦楚,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王妃大善。”一天之内,两次被发好人卡,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幸运还是该惊悚。
“大善谈不上,只是有些看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着拿着浮尘,看不透的国师,“尤其是带着外人欺负自己人,最后还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事情。”
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好像苏倾城说的不是他一样,“如此,王妃已然是心善。”
从国师殿里出来,苏倾城颓废的靠在青鸾的身上,“青鸾,你拖着我回去吧。”
“好,”说着青鸾真就准备把苏倾城抱起来,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的苏倾城,赶紧出声制止了,“我就是说说,你不用当真。”
要是真这样回去,不用等八天之后了,明天季孜默就能来宫里把她带回去,顺便把青鸾发配到她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听话的放下了手,“王妃,你很累吗?”
“没有,”看着天边已经泛起的点点星空,跟在刘家寨看到的星空并无什么区别。
“王妃你就不要逞强了,我都看出来了,你很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王爷不在,王妃你累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会。”
摇了摇头,“青鸾,你不懂。”
她不能说累,一直顶在她头上的季孜默还没有说累,未来还没有确定,还在艰难前行的季贞还没有说累,连负重数十年,血海深仇未报的除馑女还没有说累。
她不过是在这里跟这些人做了一些纠缠,怎么能说自己累了呢。
身体的重量都放在青鸾的身上,从国师殿到了涟漪殿,“王妃,”一个婢女见她们进来,“房间里有给王妃准备的香料,过两天便正式开始法事。”
“好,我知道了。”看到婢女的那一刻,苏倾城就从青鸾的身上起来,精神烁烁的说,“神女是不是还说,这两天我最好一直待在涟漪殿里,不要乱跑。”
婢女摇了摇头,“神女说,这是王妃的自由,法事也是王妃的心意,王妃自便就好。”
苏倾城挑了下眉,不管是国师还是除馑女,之前的了解都有误差,不禁对他们出来的那个地方更感兴趣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够培养出这样的性格,还是两个。
青鸾没有说话,眼神都没有给那个婢女一个,手上稍微用劲扶着苏倾城,“王妃,不早了,我们先进去休息吧。”
苏倾城点了点头,任由青鸾拉着她进去。
站在身后的婢女,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神女,王妃是从国师殿回来的,”心下有些担忧的问道,“王妃是不相信我们,去找国师求证的吗?”
靠在窗边,看着苏倾城房间的灯亮了,除馑女才轻轻的说道,“她从来就不是全部相信我们,也不会相信他,不过,至少涟漪镇的事情,她相信我更多一些吧。”
“神女,我们这样……”其中一个婢女有些犹豫的说道,“那位会不会生气。”
提到那个人,几个人的脸色都大变,“怎、怎么会呢?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只是针对国师,报涟漪镇的仇啊。”
但是几个人都知道,神女从出来到现在,国师都不是最终的那个目的。
“先不管那么多,反正他一直缩在涟漪镇里,也不会打听我们的消息,”摸着胸前的一块牌子,声音悠远的说道,“如果我做的更多一些,能让他从涟漪镇里出来,那不也……挺好的吗。”
对于那个人,她有多以来涟漪镇,就有多希望他能够从涟漪镇里出来。涟漪镇于她而言,是极乐是净土,却是束缚了他十几年,伤害了他十几年的地方。
她,不止为涟漪镇的人恨他,也为他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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