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老头不说这话还好。
一说出口，张会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一号鉴赏家说的的确没有问题，裂痕是无法界定书画年代的。
宣纸的裂痕会受到各方面的影响，从最开始的制造工艺，以及空气湿度，都会造成影响。
所以，判断有没有裂痕去界定年代，对书画来说根本就不成立。
就在两人争执的过程中，二号老头走到了画前。
与一号老头不同，他是用手在摸墨水的痕迹。
这一幕，看的下面的人激动了起来。
“你丫的专业不专业？鉴赏需要动手吗？”
“你可别把画弄坏了！”
“老头快住手啊！”
……
下面这些人，都是书画的爱好者。
书画就像是他们的孩子，看着这老头如此举动，他们自然忍不了。
老头在摸索了一通后，将手收了回来。
这时，下面的声音才停下来。
老头心中也有了答案。
在接过主持人递来的答案后，说道：“这幅画是假的，墨水没有落笔的粗糙感，像是喷上去的墨水，我判断是近代工艺！”
二号老头说完，一号鉴赏家再次忍不住，怼了一句：“你是蜘蛛侠吗？墨水的凹凸感你也摸得出来？”
宣纸因为需要吸墨，所以本就凹凸不平。
这老头在这儿摸墨水的痕迹，那不是扯蛋是啥？
在专业人的眼里，两个老头的举动就像是在玩儿杂耍。
但不懂行的人就看不出来了。
反而有很多不懂行的人，依靠着生活中的某些经验，觉得老头说的可能对。
可能，这几个老头心里也清楚。
他们是骗不到专业人士的，所以只能用一些小办法，让不专业的人觉得这幅画是假的。
沈川走到了一号鉴赏家身边，轻声道：“不用反驳他们，一会我会证明画是真的！”
一号鉴赏家有些愣神。
想问是怎么回事，沈川却已经走开了。
这时候，轮到第三个老头鉴赏。
不过，这老头和前两个的鉴赏方式有些不同，只是站在了画前。
不仅鉴赏方式特殊，就连速度也是最快。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号老头就转过脸，道：“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连印章都没有！”
顿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这时候，没人反驳。
因为，这幅画的确是没有印章。
界定一幅画的时候，印章很重要。
这要从制印开始说起。
在印章雕好后，雕刻者会特意拿锤子在印章上敲击。
因此被敲击后，印章的图案上就会出现裂痕。
这种裂痕是完全随机的，也是不可再造的。
所以，印章就是鉴别一副画独一无二的编码。
同时，众人也意识到，不管这幅画画的有多真，没有印章，的确没办法去界定真伪。
一幅不知道真伪的画，自然就失去了价值。
高天亮见氛围冷了下来，又一次起身，道：“看吧，我就知道你这人平时装的比谁都厉害，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听到这话，沈川愣了一下。
“我装什么了？”
高天亮冷笑道：“呵呵，几千万买一副假画，还装着不知道真假，让这么多人白跑一趟来鉴定，不就是为了你的名声么？”
“啥？假画？我这是假画吗？”
沈川一脸无辜的模样。
高天亮仿佛胜券在握一般，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三个大师都说你这是假画，难不成你还想说是真的？”
说着高天亮转过脸看着后面的记者，大声嚷嚷。
“这个人装的多么厉害的样子，搞慈善，做生意，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搞慈善么？还不是为了包庇一个人！他做生意……”
高天亮借着这个机会，将心里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些话如果是真的，那对于沈川来说，的确是致命一击。
三个大师也在说。
“我们用性命担保，的确是假画，鉴定这么多年，真画假画一眼就能看出来！”
主持人见高天亮和几个老头越说越多，担心的跑过来问沈川。
“要不要请保安带走他们？”
“你如果刚才带走他们还有用，现在带走他们，不就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了么！”
沈川有些无奈
此时带走高天亮，除了证明他的话是真的，自己心虚了，别的毫无作用。
不过，沈川也不想把他赶走。
如果把他赶走了，接下来可看不到高天亮那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了。
轻咳了一声，沈川拿起话筒。
“我从小爱丢三落四，这个毛病一直改不掉。”
“昨天出门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水，忘了叫家里的保姆阿姨打扫。
回家之后，我忘了桌子上还有水，所以将画直接放在了桌子上！你猜怎么着？”
所有人的目光和镜头转向了沈川。
就连高天亮，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沈川这是要做什么？
沈川走到了刚才坐过的位置，端起一个砚台。
不过，砚台里面装着却是水。
“恰好水就印就在画的一个角落，而这个角落，就在落款的下面。我赶紧把画举起来，正好画就投了光，然后我就看到……”
说到这儿，沈川将水抹在了画上。
与此同时，一道灯光从画的后面亮了起来。
众人睁大了眼睛。
瞬间，现场沸腾了。
在场可没有瞎子，这么明显的水印，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高天亮顿时间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
其中一个老头还在垂死挣扎，道：“这水印一点颜色都没有，根本看不到细节，谁知道真假？”
沈川倒是不介意满足他。
回到位置上，端起另外的砚台，走回来说：“既然你想看到颜色，那我就让你看到！”
说完，他用毛笔沾了姜黄水，往水印的位置一抹。
随着两种物质发生反应，画上面的内容，浮现了出来。
上印“郑燮”
下印“板桥”
如此清晰的图案，就连最远的记者都能看清楚。
沈川将砚台放下，转过脸问那三个老头。
“如果你们还要说是假的，那用放大镜看看印章的裂痕，对比一下，如何？”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着不敢动弹。
刚才，他们就看出画是真的，这印章都浮现了出来，何必多此一举去看呢。
见几个老头不动弹，沈川冷笑着说：“不敢了么？还是说高天亮钱没有给够？只够你们鉴赏一次？”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高天亮的身上。
原来高天亮最开始说的话，是说他自己的，请人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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