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
安雅刚睡醒秦寒初就急忙赶了过来，眉宇间带着忧色。
“姑姑不着急，慢慢说。”
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秦寒初告罪一声，忧心忡忡道，“今日王美人上门恭喜舒嫔晋位之喜，在御园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回宫时碰见了婉妃娘娘，两人虽没聊几句，可小宁子远远瞧着二人相谈甚欢，王氏素来清高，可从来没有和别宫的主子接触过，今日所为必有深意。”
呵，终究还是选了婉妃，如此也好，坑起来就更不必手软了。
“主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您不是说王美人心思机敏是极大的助力么？如今她显然是要投向旁人了，舒容华和婉妃对您可都有些微词。”玉蕊急声道。
安雅摇了摇头，悠然道，“婉妃或许对我有恨，舒容华可未必。”
如今她也想明白了，舒嫔昨日那样做分明是为了让沈平安瞧见她的委屈，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在太后那里进言，晋她的位份。
至于为什么选她做筏子，不得宠的也不敢像她昨日那样和舒嫔呛声，主位的妃子家里都是有权有势，舒嫔也不敢招惹，只有她空有陛下宠爱又和她同一个位份，既好欺负又能显出她的委屈来。
这不，昨儿沈少卿一离开皇宫，太后就说身体不适传了舒嫔侍疾，今天一大早阮尚宫宣了太后懿旨，直夸舒嫔侍疾有功，晋位一级，以示嘉奖。
拿孝道堵了众妃的嘴，谁也挑不出个不是来，只能感叹自己入不了太后的眼，没个表孝心的机会。
怪就怪在太后怎么会听一个外臣的话，舒嫔昨日初见沈平安又是怎么知道他对太后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如何断定沈平安一定会向太后进言？
她在宫里做了五年的宫女也只听说齐帝信重此人，是天子近臣，这还是朝堂传出的消息，可不曾听说闵太后和沈平安之间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因为她以前只是个无品级的小宫女，没什么地位所以才不曾听闻。
稍加思索，安雅柔声道，“姑姑在宫里时间长，可曾听说沈少卿和太后娘娘有渊源？”
秦寒初凝眉想了一阵，肯定道，“奴婢自幼长在宫中，先帝时期也曾伺候过主位的娘娘，从未听说这样的事，倒是传言陛下和沈少卿君臣相得，当年先帝给诸皇子选伴读，陛下弃了几个重臣家里的嫡子，一眼相中了虞国公府的庶子，也就是如今的沈少卿，那会儿还因此事被成王笑过。”
安雅轻声驳到：“昨日沈少卿一归朝太后就急着召见，还晋了舒嫔为容华，可见沈少卿和慈宁宫那边关系不浅。”
“往日也没听说太后如何厚待沈少卿，这一次突然彰显会不会是得了陛下的授意？奴婢听说朝堂上好些大人对沈少卿不满。”秦寒初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陛下想借孝道保沈平安？”安雅拧眉道。
世人最重的不过忠孝二字，拿孝道为借口保沈平安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足够堵了清流一派的嘴，可是安雅细想昨日之事，总觉着太后晋舒嫔的位份不是陛下授意，而是为了沈平安这个人。
若仅仅是为了向朝臣表露是太后要护沈少卿，给了舒容华和家人相见的恩典，又宣他进慈宁宫已是足够了，晋舒嫔位份完全没有必要。
就是不知给舒容华支招的和挑拨她对付婉妃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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