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梦。”卓修凉抬眸，幽深沉静的眸子直直盯着宫扬，仿佛要看到人心里去，“我无比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
“阿璃是我的妻子，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不管旁人如何抗拒反对，都不能改变他是我唯一认定了的人。”
卓修凉颔首轻轻蹭了一下辛璃的脸颊，语气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自责与无奈，“她深陷困境，我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能不去找她。如果连我都不去帮她，她还能倚靠谁。”
说着，眸子里的怜惜喷涌而出，在昏暗晃荡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温柔纯粹，就连满心怒火的宫扬看到了此番模样的卓修凉都忍不住把心放软了几分。
“阿璃把整个人都交给了我，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护她周全。这条命已经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如果是因为阿璃，现在拿过去也没什么。”卓修凉一下又一下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让为我把性命也丢了。”
宫扬冷眼看着卓修凉，没急着出去反而一屁股坐下来下来，“因为赐婚？”
“不是。”卓修凉抿了抿唇，轻轻道：“很久很久以前。”
宫扬看着卓修凉失魂的模样冷笑，“难道你不明白如今的形势？宫里那位暂且不说，光是四海来京，有多少人想趁着这最为混乱的时机杀了你。你倒好，竟敢堂而皇之就驾着马车到宫门口来救走辛璃。”
“你当真嫌你命长了不成？”
卓修凉凝眉，“我不能因为贪生怕死就让阿璃孤身一人置于险境，她是我的妻子，我应当和她共进退。”
宫扬冷笑，“你说说的共进退就是要辛璃和你一起担着随时被杀的风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要杀我的人从来都不少，我也不怕让他们知道我有了软肋。”卓修凉的眸子一暗，随即在一瞬间爆发出疯狂而偏执的执拗，宫扬只听得他沉沉道：“只要是和阿璃在一起，就算死也没有什么。”
宫扬看着卓修凉沉默，眸子上下打量，似乎如此就能发现卓修凉的伪装，然后逼自己硬下心肠转身离去。
可是没有，卓修凉的反应既让他失望又让他惊喜，那么多年他早已经看惯了卓修凉那双沉如滴墨的眸子无波无澜，他甚至已经难以想象，当年威震四方的卓修凉还有大楚战神时的意气风发凌云壮志。宫扬觉得这一定是个笑话，定北王卓修凉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女人，能够为了她以身犯险，甚至愿意和她一起去死。
“你的脸和腿也是为了她？”
卓修凉轻笑，笑容里却又带了些复杂的落寞与期待，“是。”
宫扬嗤笑一声，似慨似叹，“想不到堂堂定北王也有情根深种的时候。若是让时光回到五年前，只怕她不只是中个毒而已，现在早已尸身冷透被挫骨扬灰了。”
卓修凉一愣，随即抱起辛璃就要站起来，“还请宫先生救阿璃一命。”
宫扬一见卓修凉要站起来想都没想就一脚踹了出去，恰恰好把卓修凉刚要直起来的腿给踢回去，“给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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