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一盘散沙。”
这些冒险者的表现，苏清全然的收在了眼里，然后给出了评价。如果他们的对手，或者即将面对的人是黑雾，那么以这样的凝聚力和水准会被通吃。
这一点，无需置疑。
不过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眼下的结界之内，全然是由那个疯子在主导，至于里面的人都是被等待宰割的鱼肉……反抗还是有些太难了。
……
“这就是你的计划？将这群弱者放在囚笼里？”
在坠月河一根树枝上，一只眼眸猩红的乌鸦与一道狭长的阴影的交谈者，黑影的侧坐倚靠在枝干的上，宛若高位者般，俯视着下方混乱的战斗。
“当然……你不觉得，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们厮杀在一起，是一种很美妙的艺术嘛，恐惧、愤怒、不甘这些都是上天赐予人类最美妙的情绪。”
乌鸦歪着头，兽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虔诚，好似一个信仰神明的信徒又宛若一个对学术有着狂热色彩疯狂的朝着身旁名为夏桐的黑影安利着。
而后者则是不屑一笑，藐视道，“说的你好像不是人类一样。”
“你觉得我还算人类吗？”
对于夏桐的这番评论，黑雾也不恼，而是平静的抖了抖翅膀。
“谁知道呢。”
夏桐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黑雾一眼，恐怕这个疯子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可能都已经忘记了，但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能力还是值得认可的。
“那你又算不算人类呢。”
“我？从将灵魂先给大君的那一天起，我便不属于自己了，人类那个称呼对于我而言也早已经是一种被遗忘的过去式了，现在我的身份只是影子、是前哨。”
“还真是直白的观念呢。”
“你不也一样。”
两人交流的话语好似老友的闲谈般的融洽，而在他们下方则是被雾气结界包裹，置身于水火之中的普通冒险家，可对于二者而言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关心，但我需要确定的是一定要有足够的血祭，打开跨界之门，在这个秘境中建立一处联通深渊的前哨……”
“这个秘境中并不缺少活的生物，你也看到了，这里随处可见的魔法生物别说是建立一处前哨了，就算是两处三处也都是绝对足够的，你只需要等待结果。”
黑雾的话说的很随意，不过夏桐也知道他并没有夸大的意思。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以秘境作为前哨的建立点，一是可以防备圣魔军和各个探查，二是因为秘境的特殊性和隐蔽性，中阶以上的职介者无法进入，将前哨点囤积在这里也可以预防被高等级职介者给一锅端掉，而且秘境内的空间是足够大的。
也不用担心降临的恶魔太多，装不下。
反正选在这里也是一处极好的选择。
“那就看你的表演了。”
“当然，你会期待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乌鸦从枝杈上挑了挑，煽动着羽翼，一股淡淡的雾气从它身上流转了出来，紧跟着，这股淡淡的薄雾渗透到了下方的土地中。
整片大地都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开始颤抖了起来。
……
“轰隆隆！”
“轰隆隆！”
泛黄的土地开始破裂，浓郁的烟雾从更深层的土地渗透了出来。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一只覆盖着鳞片、长着羽毛的粗壮爪子从地下探了出来，爪子幽暗，覆着阴光，看起来有几分像是狼的爪子，可却又不是。
两只爪子搭在地面破裂的边缘，将整个身体从土地中托拽了出来，展现出了这个怪物的全部容貌，这只怪物，有马的面孔，鸟的喙，秃鹫的羽饰，还有熊的身体，以及一对似狼非狼的爪子，毫无疑问，这是一只可怕的巫术缝合怪。
与之前苏清见过的那只差不多。
碎裂的声响还在继续，不只是一只缝合怪从土地中钻出，越来越多的缝合怪都钻了出来，他们都是被用一种奇特的丝线缝制成，有各种动物、怪物的身体部位组成，看起来十分可怖，一只，两只，三只，十只，几百只……
越来越多的缝合怪从土地中钻出，很快汇聚成了大军，汇聚成了黑压压的潮水，缓慢蠕动着朝着被雾气结界包裹的冒险家们涌了过来，宛若天灾。
“该死，这又是什么，魔法生物暴动吗？”
看着远处黑压压袭来的聚合物群，一个被吓破了胆，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冒险家声音颤抖的问询着身旁人，在丑陋的怪物面前，饶是有着诸多经验的冒险家也连武器都有些握不稳了，这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会下意识的让人觉得这是怪物攻城。
“天啊，这发生了什么。”
就连一项淡定的夏萝此刻都有些慌了。
“果然是它，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如果说之前对于对手的身份，苏清是抱着不确定的态度，那么现在就完全是完全笃信了，雾气结界加上这种聚合怪，除了这货之外没有别人。
而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了，在这个雾气囚笼里，他们所要面对的将是源源不断的缝合怪，是个相当难缠的对手了。
想到这里，苏清陡然转头问道，“再丹那里要的石头你带着没有？”
“石头？你是说抵抗灵魂的宝石。”
“对！”
“在身上。”
听到夏萝的话，小姑娘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陡然间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捂嘴道，“你说的熟人不会是那一次碰到的……”
“能和艾伦娜打那个？”
小姑娘不是笨人，她的表情相当精彩。
“嗯，应该是！”
“我天啊。”
夏萝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她对于后者看起来并不顺眼，但那份冠绝北地的实力还是可以肯定的，能和艾伦娜干架的人最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就算差，也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匹敌的。
“先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出去，做好最坏准备吧。”
苏清也是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朝着小姑娘如此说着。
他没有去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眼下的情况早已经偏离轨道，以最坏的打算去预估估计也不会差，还是先试试能不能离开这里，如果能——先保住小命才是上策，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战斗了，此时非彼时，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
手里压着A货和一张体验卡，苏清的底气还是很足的。
不管等会发生什么，先保住夏萝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这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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