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冰弦感受到朱君泽的温度,呼吸……还有他的关心以及爱。
她能感觉到,这一切看似缥缈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好像触手可得。可她也清楚,只要一放手,只要自己稍微的松开一点点,朱君泽就会立刻离开她。
“冰弦,别害怕。”朱君泽道,“我会保护你们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们。”
“恩。”冰弦点着头,她紧紧地拥着朱君泽,舍不得放开的手,到底还是放开了。
大雨之下,昏黄的灯火照着朱君泽离开的背影,冰弦仿佛一根摇晃不定的杆子一般,追着朱君泽,倚在门边,一直眺望,淋了半夜的雨,方才再一次回到房中。
欧阳伦一直没离开,一直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全都看进了眼底。
朱君泽傻,没明白冰弦的心,那是因为当局者迷。
但欧阳伦不同,他看的实在是太真切了。
第二天,欧阳伦亲自给冰弦熬了驱风寒的药,守着冰弦把药吃下去,方才放心,让冰弦好好休息。
冰弦天生敏感,透过欧阳伦的眼神,她就已经猜到了欧阳伦的图谋不轨。
“我会帮你。”欧阳伦道,“这世上的事情,如果只是靠缘分,那缘分也太浅了,根本就靠不住,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必要的手段。”
“你走开!”冰弦将他推开。
欧阳伦道,“我这就走,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往后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来告诉我,我会是那个一直都在背后帮你的人,而且,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这句话,说的有头无尾,但是冰弦却听懂了。
冰弦的心,好像被他看了个透,在他的面前,冰弦成了个一眼就可以看穿的透明人。
邵伯的大码头上,仍旧热闹不凡,朱君泽从寺院出来之后,就先来了大码头,他坐在一艘小船上,感受着河水的晃动,眼睛一直望着远方,听到在码头上卖早饭的小贩在吆喝,朱君泽也会回头看一眼,他想起马嫣翎曾经卖糕点时候的样子,也是那般起早贪黑,一个女子,受着普通男子都熬不住的累,独自撑了几年。
作为一个丈夫,朱君泽知道,自己是不合格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想起这些,他心头总是一阵又一阵的痛。
痛得他只想喝酒。
朱君泽摘下酒壶,正要喝两口,却有一个人突然从他的身后按住了他的手臂。
朱君泽回过头去。
毛骧踏上船来,坐在朱君泽的对面,“这么久才回来,看到人了?”
“看到了。”朱君泽应道,“情况不太好,两日之内,如果我没有办法把人带出来,那两日之后,我就得与他合作。”
“欧阳伦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毛骧问。
“他知道。”朱君泽应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毛骧又问。
朱君泽想起将献的事情。到现在,他仍旧不愿意把将献背叛锦衣卫的事情说出来,他拿着酒壶,又想喝一口,却又被毛骧拦住。
“是将献,伤你的人也是将献。”毛骧道。
朱君泽冷笑一声。
毛骧道,“我查过,他偷偷地来过邵伯几次,每一次,都没有任何任务,他是为了什么来,我心中大概有数。”
“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朱君泽问。
“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听你这句话,看来是没有错了。”毛骧道,“将献现在如何了?”
“死了。”朱君泽道。
“是真的死了?”毛骧不相信的问,虽然他也曾几次听到将献的死讯,也曾听莫羽祺说起过将献之死,但他仍旧有些不放心。
“恩,真的死了。”朱君泽道,“尸体是我亲手烧的,烧成了灰,洒在了大运河里,当时,莫羽祺就在旁边看着,那段时间,我相信大人也一定距离我不远,肯定是听到过消息。”
“不会这么简单的,如果将献是欧阳伦的人,而他又死在你的手里,欧阳伦怎么可能会当什么都不知道,对此事,我从未见他提过一字半句,甚至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毛骧质疑道。
“对欧阳伦来说,也许将献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没有了将献,他便想要用我……”朱君泽臆测道,“可能是这样吧,当然,也可能不是这样。”
喜欢运河女儿商请大家收藏:(www.52shuqi.com)运河女儿商52书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