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浩楠转头发现是李昭，微微皱起眉头。
李昭一步步走到棺椁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 最开始让小显来找我是你的主意吧。”
盖浩楠看着灵前的木牌，淡淡地说道：“ 我瞧你的第一眼，听你说的第一句，我就知道你比你哥那个傻大个心思多。说吧，这次你单独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李昭缓缓站起身子，看了一眼站在火盆前的盖浩楠，抿嘴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我想浩楠哥对于应该怎么对石东下手还没什么头绪吧。”
听到这句话，盖浩楠微微偏头，冷冷地盯着李昭，眼神阴戾：“你有什么好主意？”
“ 据我打探所得的消息，前段时间石东新纳一房妾室，是强取豪夺而来……”
“ 你所说的主意就是靠一个女人？”
盖浩楠打断李昭的话，眼神中透出讥讽，脸色逐渐冰冷。
“ 当然不是，这只是其中的一点，浩楠哥先听我说完……”
李昭没有慌张摇摇头，上前走近几步，附耳到盖浩楠身边继续说下去。
……
“ 浩楠哥，饭准备好了，我们……。”
陈乐拎着一堆肉食刚踏进灵堂一步。
“ 滚出去……”
传来盖浩楠一声大吼！
“ 好咧……。”
陈乐默默把脚缩回去，抱着肉食在灵堂外候着。
灵堂内就剩下盖浩楠和李昭两人。
“ 为什么？”
盖浩楠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步至李昭的身前，熊罴般魁梧的身材直接将李昭笼罩在阴影下，突然开口道。
李昭脸上的笑容稍显苦涩：“ 我想浩楠哥应该还记得前一年的幽蛮战争，爹娘都在战争中死去，大哥也受了极大的刺激，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就剩下大哥和我。”
捂着脸上的眼罩：“ 我已经少了一只眼，不想再让大哥背负太多的事情。”
独眼中流露出伤感：“ 世道艰难，爹娘视我如亲生，我不想大哥在这个世道活的不好，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大哥在这里站稳脚跟。”
（ 话语中九分真，一分假。）
盖浩楠看着李昭的神色不像作伪，终于认真地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李昭啊，李昭啊，你的胆子不小啊！”
李昭心知他指的是何事，道：浩楠哥赐我们兄弟二人一口饭吃，对我兄弟二人已是衣食父母。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李昭不敢说此事必成，但愿意一试。”
听完李昭的话，盖浩楠只是背过身子迟迟没有回应。
“ 你可知道石东我是必杀的，你说的计划我承认很不错但你又有几成把握，你知道失败的后果是什么吗？”
缓缓闭上眼睛，吹出轻不可闻的叹息。
脑子里想起那一晚小巷内李显用生命给他断后，那一晚他亲自抱着大哥无头的尸骸走出烈火。
粗大的手掌攥紧成拳：“ 小显救过我的命，我信你，你需要多少人，我给你，但如果你失败，耽误了我杀石东，你死，你哥也得死！这样你敢不敢？”
睁开的双眸眼底闪过暴虐的杀意，在那天夜晚，在那场烈焰中，原先的盖浩楠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向石东复仇的盖浩楠。
李昭低着头，沉默好半晌。
抱拳躬身道：“若不成，我兄弟二人性命浩楠哥自取，此事若成，我希望浩楠哥对我哥好一点。“
闻言，盖浩楠转过身子直直盯着李昭，点点头道：“ 行。”
“ 陈乐，进来！”
站在门口的陈乐听到呼唤，立马走进灵堂。
“ 从今天开始，李昭说的话你听，不管叫你做任何事，你必须做！”
陈乐听到这句话一阵讶异，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李昭，又看向盖浩楠，想开口询问却得到自己老大的瞪眼，最后只能抱拳称是。
“ 走，去吃饭。”盖浩楠率先走出去。
……
一桌四个人，两个人各怀心事这一顿饭吃的草率。很快吃完饭，李昭便跟陈乐和几个弟兄出去了。
至于王安本来也想留下来吃饭，但这才几天他的身子骨哪能吃得起大鱼大肉，直接被盖浩楠派人抓着打发回医馆喝药去。
饭桌上只剩盖浩楠跟李显。
盖浩楠夹着桌子上的剩菜一边咀嚼着朝李显问道：“你就不问问，你弟弟怎么回事。”
李显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老大的意思，把嘴里的鸡肉咽下去。
“小昭从小就比我有主见，主意也多，我相信他不会让浩楠哥失望的。”说着说着笑了两声。
结果瞧着盖浩楠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便笑着笑着收敛起来。
盖浩楠无奈地捂着额头，看到李显这模样他总算是明白李昭这个小子为何在他面前表现了。
“哎，就凭你这性子，要不是靠你弟早饿死了。”
抬头瞧了一眼，发现李显直巴巴地盯着他，盖浩楠有些牙痒痒，这个家伙怎么总能在让人最不爽的点上。
“吃吧，吃吧，瞧你的样，以后多听你的弟的话，省的给人坑了。”
听到这话李显忍不住笑出声了，直接将手里的一根鸡腿，吸溜一声连骨头带肉直接咽下去。
笑声里透出自豪，在他看来自家弟弟能受到自己老大的表扬是值得开心的。
……
城东。
乃是武骏商业气氛最为浓厚的地方，是武骏的贸易市场。皮革、药材、来来往往的商队，街道两侧的商铺、典当行数不胜数，就连脚下的这条路都是前一年翻新、碾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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