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之子么……
张野皱着眉头，原本他就经历过方紫尘的劝说，后来又知道了张破天抛妻弃子的真正原因，心中的怨气和恨意本来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而今天他也得了儿子，并且在周梦茹的劝说下，他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动摇。
“老婆，你放心吧，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的。”
张野认真的说道。
“嗯，小野，我相信你，给爸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周梦茹说着，脸上不由的露出几分凄苦的神情，喃喃道：
“子欲养而亲不待，小野，至少你还有父母啊。”
张野看到周梦茹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自己前几个月才去世的父亲，心中莫名的绞痛了一下。
“老婆，我会和他好好说的。”
张野再次的说着，不过这次的语气要比刚才还郑重了许多。
又陪着周梦茹呆了几个小时，直到李春梅拎着鸡汤回来，他这才又说了几句，离开了医院。
站在医院的门口，张野却愕然的发现张破天居然没走，一直就站在门口旁边的花池旁，那身影仍然是高大挺拔，可张野敏锐的视觉却能看到了他鬓角钻出了几根白发。
这可让张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要知道他和张破天都是先天修士，对自己的身体是有着很强控制力的，白发这种事情几乎很难发生在他们的身上，除非……寿元耗尽。
不知道为什么，张野看到此番情景，心中却是莫名的一慌，连忙走了过去。
张破天似乎知道自己的儿子要过来，就在张野快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笑呵呵的转过身来，沉稳不失威严的说道：
“你来了。”
“嗯。”
张野点点头，却没有什么话，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有一点压抑。
过了好几分钟，张野才又开口道：
“找个地方聊聊？”
“好。”
张破天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医院的对边，那边有个咖啡馆：
“就那边吧。”
“嗯。”
张野也没多说什么，倒是率先一步想咖啡馆走了过去。
这间咖啡馆不算很大，里面放着一些轻柔的音乐，因为是上午，所以咖啡馆里没什么人，两人随便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简单的叫了喝的东西。
不过让张野诧异的，张破天居然叫了一杯蓝山咖啡，这东西似乎不是真的吧。
“你不知道国内的蓝山咖啡都是假的么？”
他这样问道。
“假的？”
张破天微微一笑，摇着头道：
“真真假假，又能如何呢。”
“切，装什么高深。”
张野翻了白眼儿，他自己只是叫了一杯牛奶，至少这东西是不会掺假的。
呵呵！
听到张野这么说自己，张破天却并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摇摇头，道：
“装吗？小野，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我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真真假假，有些时候真的是没所谓的。”
“算了吧，我没兴趣听你的说教。”
张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盯着张破天的脸，更加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不会坚持二十多年前的选择？”
张破天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张野会问这个问题，但心中马上就是一喜，知道张野能问出这个问题来，多半就是心中有些原谅他的意思了。
如果自己的答案是不会的话，张野心中的怨气估计多半就会消散了，可是……
“我会坚持，就算一百次的机会，我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张破天却异常坚定的说道。
“你……”
张野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有些微微的愤怒，他本来只是想着给自己和张破天搭上一个缓解关系的桥梁，或者给张破天和自己一个台阶，却没想到张破天居然不下来，而且还把桥梁踹碎了。
不过还没等张野发作，张破天却再次说道：
“和你和你母亲的性命相比，你们对我的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人啊，只有活着才能谈论未来，死人是永远都不会有未来的。我可以允许你们恨我，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但我不允许你们的生命受到任何的伤害。”
“……”
张野这次是真的无语了，因为张破天最后的一段话，却是说到了他的心底了。
如果说以前的他，还不能完全理解张破天当时的选择，那么如今自己也成为了一名父亲，有些事情他也想通了。
甚至如果换位思考，张野处在张破天当时的情况，他觉得自己的选择和张破天不会有半分差别，抛妻弃子是为了保证孩子和老婆的安全，哪怕自己背负一切。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想法，让他心中对张破天的恨意和怨气在一点点的消磨干净，到最后只剩下了一点可怜的自尊和执拗，让他拉不下脸来承认罢了。
“我打算正月十六结婚，你应该也知道了，到时候来参加。”
张野有点生硬的说道。
“真的？”
张破天顿时喜上眉梢，他还真没想到张野会让自己的去参加他的婚礼，这可是关系近了一大步的表现啊，虽然他还没有改口的叫自己父亲，但张破天却是一点都不急，反而笑眯眯的问道：
“你打算办个什么样的婚礼？中式还是西式？”
“这有什么区别吗？”张野皱着眉头道。
“当然有区别的，若是西式婚礼的话，新娘的父亲要把新娘放在你的手中，可据我所知，你的老婆之中能够达成这样条件的，可是不多吧。”张破天笑着说道。
“这……”
张野不由的愕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老婆似乎双亲健在的真的没有，除了方紫尘和父亲比较亲近之外，霍明薇早就已经反出了霍家，而秦妖月虽然父母健在，可她已经数年都没有回家了，几乎等于没有。
雷娜，冯燕，周梦茹却都是双亲失去的女人，哪里会有父亲牵手的可能性。
“那就办中式的，这样总行了吧。”张野道。
“真的行了吗，别忘记，现在中式的婚礼也有双方父母这个环节的，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张破天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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