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雨了解了下钟岫玉的情况，又看了一下她的脉案和所用的药物，问道：“可用过针灸？”
“之前招了白露入宫针灸，不过效果不大。”柳长青示意，“针灸的针法记在后面。王妃可看看能不能改进一下。”
实际上，白露守了一夜，如今正在偏殿休息。
大约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起身出来，见到林惊雨双眼立刻一亮连忙过去行礼，顺带解释了下自己用针的缘由。
“这般行针倒是不算错。”林惊雨听完白露的表述，净手之后亲自给钟岫玉诊脉。
脉搏虽然虚弱，可还算正常。
检查眼睑等部位，确定人确实是昏迷不醒的。
虽然之前宫女已经检查过了，不过如今林惊雨来了，自然还是要重新检查一遍的。
柳长青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这才顾得上跟送林惊雨入宫的瑾王说话。
瑾王只跟他客气了两句，立刻问道：“昨日究竟是什么情形，可查清楚了？”
柳长青摇头，道：“另外一位辛姑娘我也曾经过去看过，她一口咬定是两人发生了口角，钟姑娘出手推她下水的。至于钟姑娘是怎么落水的，她并不知道。”
“两人身边就没有第三个人了？伺候的宫女呢？”瑾王眉头皱起，对于这个证词不置可否。
柳长青闻言只苦笑了下，“王爷，下官只是御医，这些事情实在是鞭长莫及。”纵然查出来了什么，也不可能跟他一个负责看诊的御医说的。
瑾王闻言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内室。
柳长青立刻道：“王妃在此处还是不用担心的。”
瑾王自然知道这些，只是他还是想要亲自交代自己去了何处，免得林惊雨担心。
幸而林惊雨给钟岫玉检查的颇快，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出来准备跟柳长青交换意见。只瑾王快人一步，挡在了柳长青的前面。
“王爷？”林惊雨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此处？”
瑾王被问得一愣，一时竟然忘记了要说的话。
林惊雨也顿了下，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连忙道：“之前不是说要去面圣吗？王爷不必特意为了我在此耽搁的。”她说着冲瑾王笑了笑，示意自己一个人可以。
她越是这样，瑾王反而越不放心，想了想干脆道：“你这边检查完了钟姑娘，怕是也要面圣说一下她的情况，我也没有什么急事，只在这边等你一起就行了。”
说着他还后退了两步，示意林惊雨跟柳长青说话。
柳长青瞥了一眼之前根本不是“没有什么急事”的瑾王，这才跟林惊雨交流起来。
两人低声讨论了大约一刻钟，林惊雨也得出了初步的结论。
钟岫玉一直昏迷不醒，不过身上，头部并没有导致昏迷不醒的外伤，那十有八、九是因为大脑长期缺氧导致的昏迷。
这个结论并没有让她放松，反而平添了几分担忧。
柳长青也赞同了她的说法，两个人面面相觑，连一旁的井御医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简而言之，大脑缺氧的病人能不能醒过来，有时候只能看命。
运气好说不定一会儿就醒过来了，运气不好，说不定就这样活活病死在床上。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还是要如实禀告皇上，说清楚如今钟岫玉的情况。甚至于，再加重三分也不为过。
瑾王见他们得出了结论，这才与他们一同去面圣。
皇上早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瑾王夫妇入宫了，也知道他们一并先去看钟岫玉了。他原本想着瑾王应当会先过来见他，问清楚情况，却没有想到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
等到最后，瑾王竟然是与林惊雨和御医一并过来的。
他只能先问钟岫玉的情况。
他与钟岫玉并没有什么过往旧情，皇上自幼生活在宫中，而钟岫玉则从小在边境长大。只是因为钟岫玉的身份不同，所以才格外让皇上挂心。
等听林惊雨说完他们三人有关钟岫玉昏迷不醒的猜测之后，皇上眉头皱了起来，半响才道：“那，她醒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林惊雨回头看了一眼柳长青和井御医，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声道：“那还需要做更详细的检查，看今天她的反应情况。”
如果能证实人还是有意识的，那醒来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若是昏迷之中的人，对外界完全没有了反应的话……那醒来的可能就更小了，说不定已经是因为缺氧太久造成了脑死亡。
林惊雨所能想到的办法，除了确认病人的对外界的感知，来确定对方是否脑死亡之外，就是用针灸的办法刺激对方的生命潜力，让对方尽快醒过来。
这种昏迷的时间越长，对病人的影响可能就越大。
皇上听完了她整个解释，皱眉半响才问道：“这般说，还需要寻到一个对她格外熟悉的人来，才能测试一二？”
林惊雨点头，一旁瑾王道：“这到不算难，钟姑娘入京，身边肯定是跟着一些人的。选个她的贴身丫鬟入宫，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皇上闻言一愣，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如此就让程先去吧。”
程先在一旁连声应道，匆匆退了出去办事去了。
柳长青和井御医两人也被打发了去继续守着钟岫玉，等着外人都走了，皇上这才舒了一口气，沉声道：“此事因为少了佐证，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查不出来究竟是谁的错。”
他对着两个入了宫的女子都不了解，不管是昏迷不醒的钟岫玉，还是口口声声说钟岫玉粗鄙，一言不合就推人下水的辛月尔。若是有所了解，说不定还能推断一二，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头疼。
辛月尔的父亲也是驻守一方的大员，虽然并非是武将，可也算得上是历经两朝的肱股之臣了。
这两个人不管是谁出了意外，对于皇上来说都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皇上并未让林惊雨避开，因此她也不避嫌，听两人商讨之余忍不住道：“皇上可否是想让我去给辛姑娘也诊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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