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安远堂。太原太守太原高氏族长高乔,和一众宗亲闷坐在安远堂内。历史上这个高乔也算是一个大汉奸。在刘聪围攻晋阳时,他在关键时刻献出城池,投降刘聪,让刘琨后方大开,晋阳随既失守。其实刘琨在历史上之所以失败,与北方士族摇摆不定的立场有直接关系,据不完全统计,刘琨当时的幕僚,部将有超过四成的人投降。
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刘琨的个人关系,如令狐盛被刘琨冤杀,其子令狐泥反叛投降。而部将邢延却是因为刘琨将碧石送给猗卢子六修,六修贪得无厌,犬色声马,强纳邢延之妻为妾,邢延随即也反。除了这两起是因为刘琨的个人过失外,其他的都是因为士族家族利益至上的信条有关。
士族只能共荣华,而不能同患难。然而在这个时空,由于叶不凡的出现牵制了刘氏匈奴的大量精力,直到匈奴灭亡,他们也没有攻占晋阳。高乔本身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主,祖逖兵临晋阳城下,他又率部投降祖逖。祖逖报请叶不凡,封高乔为太原太守和并州刺史府别驾从事。
当土地改革推行法令下达至并州时高乔名下近十万亩良田,近两万佃户快速流失。高乔不甘心,但是他也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武力反抗叶不凡,只会让叶不凡痛下杀手,太原高氏一门将完全从世上除名。就算高乔有心联合其他士族,但是其他士族都被叶不凡的铁血手腕杀怕了,就算他可以在短时间内拉起数万兵马,可是要他和武装到牙的秦军作战,简直是以卵击石。丝豪没有胜算。
高乔作为高氏的族长,简直就是一方土皇帝,高氏宗祖有直系约三百多人,加上旁系也的近千人,虽然无法和崔氏和卢氏相比,但是在太原城,他确实是一家独大。一个可以掌握着数万人生死,随时可以拉起三四万兵马的大士族族长和土皇帝有何区别?
高氏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全部闷坐在一起。安远堂内的气氛非常压抑,仿佛天要踏下来了,一众高氏子弟个个低头不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惜日的跂高气昂,全然不见,有的只是满面愁容。他们愁的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何从何从?
叶不凡强势推行土地改革,谁也不可能阻挡。土地是所有世族的命根子,丢掉土地,也就断了他们的财路。虽然叶不凡鼓励士族把土地按市场价格卖给当地官府,用四成现银,六成赋税五年还清。可是他们都感觉钱。钱总有一天会花光,而土地则是最实在的东西。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不凡。宗亲也是一样,除了长房嫡系子弟可以拥有土地的继承权外,宗祠子弟除非是有所建树,对家族有利,他们才会被送一些土地。或归纳为宗房。至于普通子弟,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出身比平民百姓好,只要有一定的才学极为机会被举荐出仕。土地改革对于普通士族子弟也影响不大,他们本身也没有多少土地,但是高乔不同,他这个族长拥有十万亩良田,折合财产就是上百万两银子。十两银子在晋时就可以买五个漂亮的丫鬟,三个壮丁。
高乔很不甘心,但是那又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一边是血腥打压,一边是生死存亡,高乔很舍不得他的权力和财富、地位。
“哎!”高乔叹了口气向身边一个俊俏的年轻人道:“子路,你是我高氏一门第一才子,向来足智多谋,你说说,我们高氏应该何去何从?”
年轻人是高氏三代子弟,叫高迟,字子路。而高乔算是二代。按辈份高迟是高乔的祖叔。
“祖叔!子路才智愚钝,无计可施!”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有办法解决困局,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高迟尽管才智不凡,却同样毫无对策。
“哎!”最后一丝幻想破灭,高乔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应该怎么办?”
“唯今之计,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是向秦国屈服,卖出土地,往后就做一个富家翁。二是向秦国卖出土地,换成现银,南迁至江东,只要数十年经营,我高氏一门照样是高门大户!”说话的是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他是安远堂的七祖老之一,在士族宗祠结构中,族长最大,然后就是祖老,如果说一个宗祠算是一个小国家的话,那祖老就相当于内阁大臣。
“闭嘴!”高乔咆哮一声“难道就不知道人离乡贱吗?别看崔氏、卢氏在北方数一数二的大户,在太原这块地面上,他们也不得不看我们的脸色行事。如果我们去了南方,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土财主,他们也可以为难我们。”
话是实话,理是正理,可是明知不可为而为这,那就是愚蠢之极了。
“族长,你说怎么办吧,我是打算留下了,我名下只有不足百亩田,按照秦国的规定,我的田产可以保留。”说着一群人至少有近百人站了出来。后退一步与高乔他们划清了界线。同样也有十数人坚决要卖掉田地离开太原,南迁。
在任何时代,财富都是掌握在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人。国家是如此,家祖同样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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