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好。
晒在身上，还出了一层薄汗。
但两人都没急着回去。
这种午后惬意的生活，对他们说来，难得温柔与平静。
“阿音。”凤君撷低低出声：“谢谢你。”
叶禅音愣了下，转而笑道：“四哥，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凤君撷目光幽深，覆上了她的手背。
“不管怎么样，我和母亲都要谢谢你。”
如果没有叶禅音在普陀寺机缘巧合发现了沈寄灵。
如果没有叶禅音觉得沈寄灵熟悉，坚持要救她。
如果没有叶禅音……
他不可能知道沈寄灵还活着。
也不可能跟她母子团聚。
今日，也不会有刚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
那是他们都缺失了十年的东西。
尽管仍然有遗憾。
可却总比永远失去要好。
这一切都是因为叶禅音。
没有她，就没有他们母子的今日。
有些恩情，并非是一家人，便可以抵消的。
凤君撷想要对她好，给她最好的一切。
和她救了沈寄灵这件事情，没有冲突。
他爱她，又是他的妻子，他对她好，是应该的。
她也可以对他好。
那是夫妻间的事情。
但沈寄灵，是她的恩情。
尽管，叶禅音觉得没什么。
她觉得是她自己想要做的。
阴差阳错，正好救的人是沈寄灵。
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巧合。
日后他们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任何事情，都会在一起面对。
她让他们母子还有团聚之日，他说声谢谢，又有何妨？
不能因为相爱，是夫妻，就觉得对方所做的一切，都该是理所应当的。
一声“谢谢”，从来都不需要吝啬。
叶禅音何尝不理解他的心思。
所以她没再说什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句“谢谢”。
“四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凤君撷轻笑：“是。”
若非缘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叶禅音笑道：“四哥，看来我们是注定的天生一对啊。”
就连刚好遇见的一个人，都是他的亲生母亲呢。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凤君撷笑意更深。
他就喜欢听她说这样直白的话。
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情意和渴望。
“对了。”叶禅音忽然想起什么：“上次，我和法空再去探地牢的时候，他也觉得母亲很熟悉。”
凤君撷眸光一顿。
叶禅音又道：“后来，他好像猜出了母亲是谁，只不过没最后确定，就没有告诉我是谁。”
再后来，他们被追杀，法空受了重伤。
她也好多天没有再看见他。
再次见到的时候，是帮她和凤君撷合八字，算良辰吉日。
加上当时沈寄灵也安置好了，她也就没来得及想起问这件事。
法空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没机会问。
而且，自从那日后，叶禅音就没有再见过法空了。
凤君撷也沉默下来。
他和法空也许久没有见了。
一来是法空在养伤。
二来是叶禅音还不知道他和法空认识，有交情。
凤君撷担心，法空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会让她多想。
他是想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说说的。
于是，法空和谁都没见着面。
大概也是想着，沈寄灵已经被叶禅音救下，又安置在听风楼，她的身份，不用他说，也能够确定出来了。
而且，比他猜的要准确太多。
面对真相，猜测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凤君撷知道法空为什么会觉得沈寄灵眼熟。
因为沈寄灵跟他一样，同是梵音寺出来的。
不同的是，沈寄灵是天生天养的佛门俗家弟子。
也就是孤儿。
从小抱养在梵音寺。
而法空是真的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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