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珊双臂环胸，倚靠在沙发上：“你费了那么多唇舌激怒我，到底想干什么？”
苏妤摸不准胡珊珊是在试探，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心。
“所以你认为我的愤怒，是演的？”苏妤装出受伤的口吻：“我替你感到不值、替你感到生气，珊珊姐，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胡珊珊下巴微抬，眼中写满了“演，你继续演”。
“真是……”苏妤就是硬着头皮也要演完：“原来珊珊姐……不。原来胡部长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妹妹，我还以为……”
她假装自嘲，冷笑了声：“是我自作多情。以为还没毕业就能在GT站稳脚跟，有一个处处照顾我的姐姐，呵……打扰了胡部长。”
说着，她拿起那份开房记录：“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随后，她把文件放进碎纸机里，全部碎成了条条。
做完这些。苏妤没看胡珊珊半眼，大阔步就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她在赌，赌胡珊珊刚刚只是试探。
手刚抓上门把，只听得胡珊珊道：“等等。”
苏妤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心道胡珊珊果然只是试探。
面无表情地转身，她表现得失望冷漠：“胡部长，还有什么需要吩咐？”
胡珊珊下巴勾了勾，瞥着录音笔：“你忘了东西。”
苏妤眉心皱起，走过去拿起录音笔的一端。
刚直起腰，录音笔的另外一端被胡珊珊抓了过去。
她抬眼：“胡部长？”
胡珊珊用力一扯，将她扯到面前。
苏妤满眼都是胡珊珊妩媚生姿的眉眼，胡珊珊妖娆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年轻人，不要太冲动，你以为廖俞维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一点也不知道？”
苏妤震惊：“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要纵容他？”
“这不叫纵容。”胡珊珊说：“这叫交易。”
“交易？”
胡珊珊笑着在她脑袋上弹了下：“苏妹妹，你现在还年轻，不懂这个社会有多肮脏多无奈，能力超凡的女人。拼一拼，也许还能有出头之日，但那得等到人老珠黄，等不及那天的，就用各种手段与人交换利益，身体不过是工具之一，而我们女人，最能够斩荆披靡的，就是我们的身体。”
不是不知道胡珊珊靠身体上位。可亲耳听她从嘴里说出来，苏妤还是十分反感。
面上仍保持震撼：“你的意思是……你和廖俞维只是交易？”
“他从没承认过我是她女朋友不是吗？”胡珊珊道。
“可你对他，真的只是交易吗？”苏妤问。“胡部长进了GT也有一年多了吧，可这一年多来，胡部长没有谈过任何恋爱，也没有任何花边新闻传出，一直洁身自爱，难道不是在等他浪子回头吗？我也是女人，我知道胡部长你并没有嘴上说得那么看得开。”
“除了看开我还能做什么？”胡珊珊轻嘲道：“从第一次爬上他的床。就是谈好利益条件才上的，到现在哪怕我是自愿陪他的，他也不会用正眼瞧我，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像你刚才说的去和他吵、去和他闹吗？这样的女人最不理智。”
胡珊珊能对苏妤说出这番话，试探和猜忌这一关算是过了。
苏妤松了口气：“珊珊姐。那你打算怎么做？难道就任由他们发展？那你怎么办？”
“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胡珊珊眼中的自嘲越来越深，苏妤看见一个女人的垂死挣扎。
不能怎么办。
胡珊珊她不能和廖俞维闹，就算廖俞维在她面前和小何做什么，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就是一只敝履，随时会被扔掉，到时候，她什么都得不到。
不等苏妤想出答案。胡珊珊把录音笔抢了过去：“好了，你一个恋爱也没谈过的小姑娘，能想出什么来？这些事你不需要管。你若真想帮我，就加快芯片研发速度，让我坐稳了。到时候，我把你升到部长助理。”
苏妤望着她，突然有些下不了手了。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不知道胡珊珊为什么非要爬那么高，但若不是有压力，谁愿意委屈自己当男人的附属品？
抿唇，她张开胳膊拥抱着胡珊珊：“珊珊姐，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
做错事就是做错事，胡珊珊用肮脏手段把阎部长拽下来，就得付出代价。
但是之后的日子，苏妤希望胡珊珊能想明白，重头来过。
胡珊珊先是一愣。旋即靠在她的肩头，小憩了一会儿。
片刻后，她拍拍苏妤的后背：“出去吧。”
苏妤调整好了心态，直起腰：“好，有事随时找我。”
胡珊珊点头。
苏妤打开门往外走，临关门前。胡珊珊喊了声：“等等。”
“珊珊姐，还有什么事吗？”
胡珊珊晃了晃手中的录音笔：“这个，谢谢。”
这是廖俞维在公司乱搞上下属关系的铁证，如果日后胡珊珊和廖俞维闹翻，凭这个多少能再捞点好处。
苏妤望着录音笔，意味不明：“不客气。”
离开办公室，苏妤直接回到咖啡馆。
骆冰婕见到她，立刻满脸兴奋：“怎么样？闹起来了吗？有没有砸东西？这一闹胡珊珊得停职了吧？”
苏妤坐下，喝了一大口咖啡，竟觉得不苦。
她的心里装满了胡珊珊的话，那些无能为力又让人感到气愤的话，比咖啡更苦。
见苏妤愁云满目，骆冰婕的眉心也跟着蹙起：“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你们领导包庇胡珊珊了？我去帮你那什么阎部长讨个公道，乱搞办公室这事都能忍？”
骆冰婕霍地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
苏妤抓住骆冰婕的手腕：“不是，没闹起来，胡珊珊她没当一回事。”
骆冰婕撑桌：“东西给了她就没下文了？”
苏妤点头。
骆冰婕踹了桌脚一下：“我去，这胡珊珊还是个女人吗？自己男人在外面鬼混都能忍？这也太没底线了吧？如果是我的男人搞我下属，我一把剪刀就咔嚓过去，让他看着自己的宝贝被狗吃掉！”
苏妤没有心情和她开玩笑：“行了小点声吧，我觉得……胡珊珊她爬到这个位置，也许有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啊她，财色名利兼收！”骆冰婕睨着苏妤：“等会儿，苏妤，你可别告诉我你心软了？你的三观呢？阎部长你不管了？你可真是能啊，我让你去说服胡珊珊闹事，你倒是让胡珊珊给说服了？来来来，把心挖出来我瞧瞧，这得有多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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