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计划研发芯片的时候,就没有算到这个结果吗?”季亦昀冷笑了声。
“所以你……算到了?”苏妤结巴地问。
“否则当初我为什么问你?”不只是那时候,在她答应加入GT时,他就料到有一天她会背叛GT,只是那时候他还对她苏醒的起因感兴趣,想尽可能地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给了她机会。
季亦昀挺直身,睨了她一眼,拿着奶瓶走进浴室。
苏妤在猫食架前缓了好一阵。才走过去。
站在门边,她垂头丧气:“对不起。”
季亦昀关掉了水龙头:“我说过,我不想再听见这句话。”
拿着奶瓶。他擦肩走过,又走到小厅,把奶瓶放进消毒器里。
苏妤还是跟着。
背对着她,他道:“既然决定背叛,就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也不要再优柔寡断。”
合上消毒器盖。他站直了身:“我是自愿的。”
自愿让她利用,成为她复仇的垫脚石,自愿被她背叛、被她舍得。
顷刻间苏妤的眼泪就溢了出来,捂着唇,她咬着指腹闭上眼。
似是生来的默契,季亦昀也保持着站立的动作没有转身,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等苏妤调整好心态,擦了擦眼泪:“那GT现在……怎么样了?”
“我会处理。”季亦昀这才转身:“不要再问,不要再顾虑,做你想做的。”
苏妤心中被感动填满,发酵成堵在嗓子眼的棉花糖,又甜,又让人说不出话来。
季亦昀没变过,他一直都在暗中照顾她、保护她。
望着他隐隐发黑的眼圈,苏妤更为用力道:“让我留下来。小猫我也有份,你不能一个人照顾。”
怎么说,她也是小猫崽的奶奶,当然,她可不敢说这句话,怕挨眼刀。
“你确定?”季亦昀问。
她重重点头:“嗯。”
沉吟片刻,季亦昀终于答应:“小猫出生两周后不再需要喂食夜奶,你就待到它们两周后,这期间我不会给你配任何车或保镖。面上也维持不再往来的状态,住在这的事,你自己保密。”
不配车不配保镖不往来,听起来无情,说到底,还是在为她着想,怕误了她的报仇。
“两周……”小猫崽现在已经一周大了,所以她只能在这里待一周。
“有问题?”
“没没没。”苏妤摇头:“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嗯。”季亦昀淡淡地应道。
“对了,你给小猫们取名没?”苏妤问。
季亦昀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点动几下,随后将手机举到她面前。
手机显示的是放大的照片,被放大的正是黑白毛发的那只小猫:“它就叫坚果,也是个姑娘。”
“就叫坚果?”苏妤道:“你这是把它当替身?这对它不公平。”
“不是替身。”季亦昀收回手机:“是警醒,警醒不要让它成为第二个坚果。”
不要再没照顾好它。
说到这,苏妤又把过错都揽上身。张嘴就想道歉。
可他不喜欢听她道歉,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它一定会成为幸福的小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它的,至少这一周内会好好照顾它。”
季亦昀没应声,把手机收了回去。
苏妤又问:“那另外一只小猫叫什么?”
“没取名。”
“季院长,你这是偏心。”苏妤试着调节气氛。
季亦昀却用清透的紫瞳望她:“猫你也有份,我起了一个名,它该你起。”
还给她留着?
苏妤问:“另一只是男孩女孩?”
“男。”
“嗯……”苏妤托腮。认真思考了一阵:“那就叫……小橘!”
如果季亦昀在喝水,一定能喷出来。
这名字和性别有关系吗?
对上季亦昀怀疑的眼眸,苏妤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取名……”
“看出来了。”季亦昀毫不怀疑。
苏妤悄悄伸了伸舌头。见他又走到猫食架前弄什么,她双手背在身后。
良久,她问:“对了。那个……你和狄霜泠认识多久了?”
季亦昀反问:“你想问什么?”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苏妤假装漫不经心,又问:“那你们很熟吗?我听她喊你……亦昀。”
季亦昀拿着一个猫食罐头,转身:“有话直说。”
苏妤迟疑半晌,呼出口气:“昨天你们在CT室的时候,我在检测诊断系统,无意间听到了你们在说救笑笑的事,所以,你把我重生的事告诉她了?”
所以狄霜泠能认出她,并不是因为对她的熟悉,而是季亦昀说的?
好不容易缓解的气氛,又一次降到了冰点:“苏妤。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
“是的。”季亦昀替她回答了。
“我……”对着他咄咄逼人的眼,苏妤忽然什么也不想问了。
“嗡……嗡……”手机这东西,总能在关键时刻响起。
她如获大赦:“我接个电话。”
说完,她走到一旁,看都没看清来电显示,就划过接听键:“喂?”
“苏小姐。你们还没回来吗?我听管家说刚才看见你急匆匆出门,没看见小婕的身影,她是和你在一起吧?”电话那头是骆文斌急切的声音。
骆冰婕还没回家?
蹙眉走出主卧,往下一瞧,哪里还有骆冰婕和狄霜泠的影子。
“抱歉骆叔叔,不久前我是和冰婕在一起的,我有点私事,就让她先回去了,她还没回到家吗?”
说着苏妤拿下手机看了眼,已经过去半小时了,这深更半夜的易城也不塞车,这个时间都够骆冰婕一个往返了。
“没有,你等等,我查看一下她车辆的定位。”骆文斌说。
“好。”苏妤捏拳,压在栅栏上。
片刻后,骆文斌道:“小婕的车停在易城大道不动,定位显示停留时间有十分钟,苏小姐,她是一个人离开的吗?”
“这……”她跟着季亦昀上楼,不知道骆冰婕是自己离开还是和狄霜泠一起离开的。“骆叔叔,我马上去易城大道看一眼,您别着急。”
苏妤挂断电话,转身,一堵人墙屹立在眼前。
季亦昀目视前方,清浅的紫瞳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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