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苏妤的脑子待机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低音炮撞进耳膜，她才回过神来。
季亦昀问：“你信谁？”
言简意赅。苏妤却能听懂。
工藤美和戚曼。她信谁？
冥思苦想了好久好久，她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头：“我也不确定。”
和戚曼相处几天下来，她对戚曼的人品没有任何质疑，即便是为了小师妹的身体，戚曼也没理由害她。
可另一边又是工藤美，是她的生母，她能怀疑吗？
再加上骆千屿那番话。纵然她心里已经偏向戚曼的答案，可还是有一种侥幸，也许。工藤美根本没想那么做呢？
“现在能感同身受了？”季亦昀突兀地问了句。
苏妤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白术和她，他该信谁？
他两个都值得信任。可偏偏两人站在了对立位，怎么信？
苏妤苦笑了下。道：“这算是同病相怜？”
“不。”季亦昀说：“同甘共苦。”
他更喜欢这个词。
“同甘共苦……”苏妤细细咀嚼这个词，越想，便越是暖暖的。
只有夫妻。才能真正的同甘共苦。而他们。除了差一个仪式以外，好像和夫妻也没什么区别了。
季亦昀把她抱紧了。
苏妤仰着脑袋看他清冷的面容问：“如果你是我，你信谁？”
季亦昀同样摇头。
但是他说：“我信直觉，而且。骆千屿试图唤醒苏沫的意图不纯，如果他把你当妹妹。就不会唤醒她。”
应该是保护她不让苏沫苏醒夺舍。
“你倒是提醒我了……”苏妤心里没了底：“我醒来的时候，他好想正在和苏沫沟通，不知道他和苏沫说了什么，如果这个人格常常被唤醒，恐怕……”
恐怕很快，她就得和苏沫共同分享这个身体，到时候，季亦昀怎么办？她的朋友怎么办？
沉吟片刻，季亦昀道：“我会替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除掉苏沫。”
一旦这个人格苏醒，苏妤就必须接受心理治疗。
苏妤点头，这一点，猛地记起昏迷前，底霜冷拎着怀表唤醒苏沫的模样。
“对了。”苏妤立刻从他怀里出来，转身正对着他：“我在合木社看见霜泠了，是她帮助骆千屿唤醒的苏沫！”
季亦昀眉头微皱：“霜泠？”
“对。”苏妤认真地点头，随后看见他眼眸的迷雾，她试探性地问：“你……不相信我的话？我真的看见她了。”
季亦昀看着她的脸儿，迟疑道：“她昨天在医院突发高烧，亲自找我批假回家休息，也在爱仁输了液。”
也就是说，不一定是狄霜泠，她发着高烧走都难走，还有力气去合木社催眠苏妤？
苏妤睫毛一颤，重新跌坐在床铺上。
她确定在合木社看见的就是狄霜泠，昨晚她的脑袋非常清晰，不可能认错。
狄霜泠这场烧烧得真及时，给了她无力作案的借口。
苏妤呢喃道：“可她是医生……”
她很懂得如何治病，懂得如何让自己舒服点好实施催眠。
季亦昀是亲眼看见狄霜泠烧得走都走不动，也亲自给她测过温，除非狄霜泠的意志力超强，否则根本没有力气跑山上玩催眠。
他无法轻易判任何人的罪：“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妤就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靠在床头：“昨晚没休息好，我累了，我想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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