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没有想到七夫人小小年纪,又初来乍到,能行如此雷霆手段,一时面面相觑,心中惴惴不安,在七夫人坚毅的眼神下,她们陆续跪下磕头。
看到她们头磕得也差不多了,花其婉才慢悠悠地说:“如今,我倒是有个主意,就不知道妈妈们可信赖于我?”
如今这势头,不是信赖的问题,是人家抓着命门,不听不行。
“老太太跟前我是一句话儿不敢去说,我便去求求七爷。”
这句话一出,婆子们的脸蜡黄蜡黄的,这求七爷,不是求死?然此刻她们并不敢置喙。
“咱们府中好在还撑得住,我去给七爷跪着磕头,把妈妈们的命保下来,”花其婉顿住了。
婆子们皆抬头乞求地看着她,谁都知道,七爷宠七夫人那是没有边的,一时大家心中看到了希望。
“但前提是,妈妈们自请离府,回家养老,子女还在府中的皆不受牵连。如此这账也就一笔揭过去,我这是唯一能跟七爷相求的筹码。”
一则是能体面地离府,一则是还不出银子把命搭进去,这还选择什么,底下的婆子们垂头丧气地同意离府。
等这些婆子都走了,花其婉便提拔了很多可靠之人。其中让绿竹管了库房,兼着自己的小库房;让老太太给的崔嬷嬷管了灶房……而彤管负责自己陪嫁的财产。
一切皆安排好了,又让七爷帮着找了一个可靠的账房,帮着自己每日看账。
这以后的日子,花其婉可就清闲了起来,又因为花其嫣有事做,少了很多折腾自己的时间,她觉得很是舒坦。
韦荣琰听说了这件事,心中很是赞许,小丫头这招,很有点“杯酒释兵权”的味道。又想到她扛了自己这么一把大耙子镇压刁奴,怎么也得给点奖励吧,他鬼使神差地从抽屉里拿出来福给他准备洞房的书,快速翻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这磕头就算了,这跪着总是可以的。
晚间二人在床上,韦荣琰便拿她白日说的“跪着磕头求他”说事,在花其婉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子,花其婉的脸如同一滴朱砂在宣纸上晕染,一下红到了耳朵尖,她一骨碌爬起来躲到床角,踢蹬着腿儿不依。
韦荣琰慢慢跟过去,花其婉顺手抱过床角的大狗熊打他。韦荣琰一把握住狗熊,挪开一点,露出她的小脸,问:“你不是时常问我,那些布偶是怎么来的吗?我今晚便告诉你。”
“我不要听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定然是你到我的枕霞小苑偷来的。”花其婉不上当。
“嗯,猜的不错,你不想知道我几时偷来的?我为何去偷吗?”韦荣琰沙哑的声音低沉地诱惑着她。
花其婉愣住了,为何去偷,她能猜到,这几时偷来的,这个迷对她来说可就诱惑大了,花其婉呆萌萌地看着他,连挣扎都忘记了。
他将她从狗熊的身后一点点拖出来出来,稍稍用了力将她俯抱在怀里,一场攻伐,一场爱恋。
“乖乖,娇娇……”
深情的呼唤自渺远而来,旷久等待的良人,孟姜女的眼泪不可得,望夫女的眼神不能及,这声呼唤是来自前世的渴求,是今生的救赎。
空中的流星拖着长长的流光,划破天际,在他和她的心中留下永恒的光影。
他紧紧得将她拘在怀中,懊恼地于她耳边低吼,“丫头,你要了小叔的命了。”
第二天,首先到达花其婉脑中的是“大狗熊”三个字,不知道她意指大狗熊,还是在指他。花其婉闭着眼睛往旁边摸,没有摸到热呼呼的那个,却摸到了毛茸茸的那只,忽然睁开眼睛,恨恨地瞪着毛茸茸它,它也只能无辜地瞪着一对小而黑的熊眼对着她。
他又没有告诉自己关于“大狗熊”的事情,大狗熊那双小眼睛一刹儿得意起来。
花其婉气愤想要打它,手臂又僵硬又酸疼抬不起来,这才想起昨晚自己遭了大罪,好在输了自己,赢了他,真实“有心栽花花不开”,这“无心插柳”嘛——她摸摸自己的小腹,好像孩子已经长出来了一样,于是得意地勾起了唇,再次闭上眼睛,带着胜利者的骄傲陷入黑甜的梦中。
梦中,空气中雾气弥漫,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花其婉她模模糊糊来到一条河边,河水汤汤,让人望而生畏。花其婉一转身却发现自己丫头没有跟着自己身边,周围静极了,她蓦然慌张起来,顺着河道上行,希望能遇到些人,哪怕是陌生人也好。
她听到身后有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她感觉有可怕的东西在追赶,激灵灵起了一后背的米粒,也不敢回头,只越走越快,到最后撒腿儿跑了起来。突然一个踉跄,她重重地迭在了地上,她感觉身后的妖魔就要抓住她的后心了。
“小叔,救命——”
花其婉抱着头把头拱在地上,向一直傻狍子一样,听天由命。她死命闭着眼睛,祈祷下一息便能到小叔的怀抱里。
良久,久到她的心跳从剧烈到几乎停滞,再到恢复了平静,她没有等候妖魔掏她的后心,也没有等到小叔温暖的怀抱,只是她仍是坚决不睁眼不抬头,以为自己看不到一切,一切便看不到自己,傻乎乎地掩耳盗铃。
“娘亲,你还要在地上趴多久啊?你知不知道孩儿已经等了两世了,终于等到你了,你却不肯看我一眼,转身就跑,我追得很辛苦啊!娘亲,我们母子缘深,上一世你的姻缘本就是个错误,所以我们没能做成母子,这一世终于将你等来了,只是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呢?哎,没办法!”
一个稚嫩的孩子的声音在花其婉的耳边响起,“上一世”?“这一世”?
花其婉猝然抬起头来,急切地寻找孩子的身影,只是周围仍是白茫茫的雾气,哪里有什么孩子?但是花其婉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孩子,她能感觉到那种亲切,只是眼下他去了哪里?
花其婉大哭起来,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狂乱地呼喊——
“孩儿——”
“夫人,醒醒,夫人——”
花其婉一个激灵睁睛坐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泪珠,她看看萱草和茜草,一时有些茫然。
“夫人,你魇住了,一直叫‘孩儿’。”萱草担心地说,“不如请院正来瞧瞧吧。”
花其婉这才想起适才那个梦,只是零星的一点印象了,只记得自己梦到一个孩子,花其婉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嘴角浮起一个温柔的笑,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想孩子想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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