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坐着的几位贵夫人都面面相觑着，白府尹刚正不阿，偏偏这位夫人却是个眼高于顶的，湛姑娘既然对白兆辉有救命之恩，别说没有索要谢礼，即便真的要了，难道白兆辉一条命还比不上库房那些死物？
白夫人偏偏把这事拿出来说，外界即便说湛非鱼贪得无厌，也会认为白府忘恩负义，白兆辉一个即将春闱的读书人，这名声受损，若是遇到的主审官清正不知变通，说不定白兆辉这一次都会被白夫人连累的榜上无名。
折婧此时逮到机会了，也跟着白夫人嘲讽，“夫人说的对，也不知湛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穷家富路，既然出门自然要备足银子，省的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但凡换个人讲还能说有一两分道理，毕竟湛非鱼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身边没个长辈陪同的确不合规矩。
但折婧连世家千金的脸面、尊严都不要了，追着宁辰安满京城的跑，她和湛非鱼说礼教规矩，那真的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没看见自己黑。
湛非鱼看着一说一和的白夫人和折婧，就在所有人以为双方要杠起来了，瞿氏和常夫人都想着要劝和拉架，湛非鱼却是一扭头，脚步一迈径自越过两人往门口走了去，这蔑视的态度分明是不将两人放眼里。
呃……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众人看着径自离开的湛非鱼，再看着气的涨红了脸的白夫人和折婧，对比之下，高下立现。
“站住！你家长辈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白夫人怒喝一声，抬手就向着湛非鱼的手臂抓了过去，她这么一走了之，自己的脸面何存？
“夫人自重！”湛非鱼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怒不可遏的白夫人，冷冷一笑，“常言道先撩着贱，夫人纠缠不休是打算和我面对面的吵，还是要动手打一架？”
蓝玉一看白夫人气狠了，不由怒斥一声，“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家夫人无礼！”
湛非鱼扬唇一笑，“看在白府尹的面上我倒不会对你家夫人无礼，不过对你无礼倒可以。”
不需要湛非鱼下令，何暖手一扬，动作极快的给了蓝玉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这让屋子里的众位夫人不有的一愣，裕丰楼这姑娘果真虎，说动手就动手，难怪之前能和折婧杠起来。
“论打架我们主仆还真没怕过谁，夫人三思而后行。”湛非鱼慢悠悠的开口，笑眯眯的看着折婧，“想来折小姐是知道的。”
“你不要猖狂！”折婧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但凡她能干过何暖，此刻早就动手了，哪容得湛非鱼这般挑衅。
白夫人本就气狠了，这会再看着贴身大丫鬟被打了一巴掌，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被怒火笼罩着，但凡眼神能杀人，湛非鱼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湛非鱼向着主位上的常老夫人歉然的行了一礼，“刚刚失礼了，还请老夫人多包涵，我先去前面赏花。”
后宅女子之间即便有仇那也都是言语争锋，暗地里算计，哪里见过湛非鱼这般不讲“武德”的，说动手就动手，她这般行事似乎根本不在意后果。
屋子里的几位夫人尴尬的端起茶杯借着喝茶掩饰表情，白夫人今儿这脸是丢尽了，刁难一个小姑娘不说，偏偏还被打脸了，啧啧。
折老夫人心态倒是稳，即便再宠爱折婧这个小女儿，可折老夫人也知道折婧这是遇到克星了，她行事跋扈，一贯都是不高兴了就动手，这一次踢到铁板了，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不认栽只能吃教训。
“你……”白夫人气的直发抖，一手怒指着离开的湛非鱼，偏偏这里是常府，白夫人就算想要动手也找不到人。
……
不到小半个时辰，前来常府参加寿宴的女眷们都知道不久前发生的事，白夫人这会已经以身体抱恙离开了常府，但是个人都知道丢了脸的白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加上温如意在一起的四位姑娘绝对可以说是屋子里最出色的四人，不管是从容貌还是气质，包括出身四人都压了在场这些姑娘一头，而温如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被誉为京城才女之首。
“温姐姐，她这么张狂放肆，就不怕白夫人事后报复？”说话的陈小姐长相甜美，圆脸圆眼，此刻微微诧异的表情看着俏皮又可爱。
温如意只能笑着摇摇头，“这位湛姑娘行事和我们不同，听说她身边的护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这里可是京城，容不得她一个外来的野丫头放肆！”坐一旁的高挑女子冷嗤一声，面容清冷，毫不掩饰对湛非鱼的鄙夷和不屑。
“所以说还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身着白色袄裙的姑娘柔美一笑，似乎懒得在湛非鱼一个外人身上浪费时间。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护院再厉害又如何？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她今日得罪的不单单是白夫人，还有白夫人的娘家黎家，还有白家和黎家的姻亲故旧，若是连个姑娘都收拾不了，他们几家脸面何存？日后在京城该如何立足？
陈小姐一脸认同的直点头，“还有折婧呢，她之前也丢了脸……”
这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陈小姐尴尬的想起来丢脸的其实还有温如意，毕竟在多宝阁被湛非鱼讹去了一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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