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睿拳头攥得死紧，听着她的话，每一句都让他的心仿佛是被刀割了一样，嘲弄道：“重新生活？你早就想重新生活了吧。”
“当初高中时你先撩的我，结果退出的是你。现在又是如此，姚米贝，是不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姚米贝点头：“是，我就是这样喜新厌旧，寻求刺激的人。”她捻了捻眉心，“既然你看清楚我了，就赶紧走吧。”
她只想他快点走，她可以不用再掩饰这样的情绪，再多面对他一秒她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郗睿向前一步，修长的手指用力钳住她纤细白净的手腕，细细一圈，好像捏到了她脆弱的骨节，他心口一阵窒闷：“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这语气，哪里还有刚刚那样的说假话时的强硬，有的只是祈求。
“你说呢？”她也微沉了颜色，语气不耐地，“或者你不介意我有别的男朋友。”
郗睿指间的力道却越来越大，没有一丁点松懈的余地，面上的阴鸷神色也渐渐覆满了雾霾：“你觉得我会不介意吗？”
姚米贝被他眼底的颜色震到，挣扎着想逃脱他的钳制，偏偏力道和他相距甚远。
此事姚米贝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人争执的局势稍稍得到缓解。
姚米贝瞪着他：“郗睿，你走吧。”
郗睿没有半点松动，目光却一点点落在她的手机上：“接电话。”
姚米贝拿出手机准备接通，郗睿却劈手夺了过去。
姚米贝惊讶极了，郗睿从来没这么有失风度过。
郗睿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果然是顾历，攥着机身的手都不住发着抖，他看了眼姚米贝，讽刺道：“你的新欢就这么迫不及待来找你了？”
不等姚米贝回答，郗睿拇指微微一动，按了接通键，还开了免提听筒，顾历低沉却不失柔和的男声在屋子里清晰响起：“我刚给你发的微信，你……”
“我看到了。” 姚米贝打断顾历的话，生怕他说出别的话来，“郗睿在这，我正打算和他说清楚。我现在已经和你在一起了。”
那边沉默了会，才再度开口：“是该说清楚了，只有我能一直陪着你。”
顾历的嗓音带着愉悦的笑意，郗睿脸色铁青的几乎将手机捏碎，阴沉沉的眉眼微微抬起，黝黑的眸子满是赤红的怒气。
郗睿直接将手机关机，手机被他“嘭”一声扔到地板上，寂静焦灼的气氛被打破，两人间的对峙更加局促起来。
他英气的眉眼间有隐忍的恨意，一字字真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和我分手，你很开心吗？”
姚米贝的心沉得更深，好像瞬间落进了冰窟，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和羞耻了。
她倔强的抬着头，嘴角有微微嘲弄的笑意：“是有点难过的，但是更多的是解脱。你那些爱慕者，你的家庭，甚至还有你的职业，都让我感觉无比的烦扰。免得以后成了怨偶，还是现在就分开吧。”
“房子我已经找好了，这两天就会搬出去。这段时间来的房租，我会按照市场价，一起转账给你的。”
郗睿抿唇不语，英俊的五官带着森森寒意，忽然勾唇笑了笑，可那笑却比冰渣子还要冷：“姚米贝，你可以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姚米贝一直没什么反应，等他离开了，她依然抿着唇站在那一动不动，她只觉得这屋子实在太冷了，明明是初夏的天气了，可是她却觉得浑身都冷的厉害。
直到郗睿的车开出很远，姚米贝觉得自己的耳边似乎还是他那句冷冰冰的：“姚米贝，你可以的。”
结束了吗？就这样彻底结束了？一想到郗睿以后会抱着别人，一想到他和别人一起过日子，姚米贝嫉妒得发狂，伤心的要命，那样的画面还是想一次就心疼一次。
可她能怎么办？
“姚米贝，你如果真的爱教官，就不该和他在一起。就你这家世，就你那父母，特别是你的妈妈，你觉得你配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伴侣吗？”
当初高蕾说的话还在耳边响起，那时候她以为高蕾是嫉妒，可现在想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为何人人都看清楚看明白了，她却还在做困兽斗？
陈璐在病房外说的那番话，是压死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怎么能容忍，他们的孩子会是个精神病？
姚米贝再也撑不住了，头抵着墙壁，眼泪如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晕开一片又一片的湿润。
接到赵美好电话时已经接近黄昏了，因为哭了许久的缘故，姚米贝声音沙哑：“怎么了？”
“郗教官出车祸了，现在在人民医院那抢救。”赵美好似乎是在走路，有点气急，“我是听老顾说的。”
脑袋一片空白，嗡嗡嗡的响，过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今天还来我这了。”
“顾教官说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出的车祸，也不……”赵美好听到那边传来“嘭”的一声响，连着喊姚米贝却没人应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赵美好也是担心不已，也忙往姚米贝家而去。
而此刻的姚米贝，披散着头发，赤着脚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她现在还有一个念头，教官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等她到医院的时候，郗睿还在抢救中，顾翊站在抢救室门口，双眼猩红，看到姚米贝，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你们到底谈什么了，他好端端地怎么会出车祸的？”
姚米贝顾不上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重复的问他：“他有没有事？”
“哗”的一声，抢救室的门开了，出来的医生有些疲惫，看到顾翊，对他点点头：“人目前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左眼受伤严重，若不做眼角膜修复手术，怕是就要瞎了。”
姚米贝在听到说没什么大碍的时候松了口气，却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那就做啊。”顾翊有些焦急，“难道你们这个小手术还不会做？”
“但是现在医院没有可以用的眼角膜，刚联系了其他家医院，也都没有。”
顾翊愣了几秒，忽然一拳砸在墙上，猩红的血将白墙沾染了起来：“他是个军人啊，他还有好多抱负，没有眼睛，怎么做军人，怎么实现抱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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