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蒙第一次开口说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
她说的是,“之诺。”
原来,她的声音这么好听。
欣喜能冲刷疼痛。
“蒙蒙乖,我没事儿的。”
年幼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被桶伤的严重性,他吃力的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学着母亲去世前的样子安慰她。
院长赶来的时候,被吓得心跳几乎停滞。
两个孩子死死地抱在一起,狼狈,浑身沾满了血。却仿佛连体婴,再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仿佛做了很长的梦,吃力地睁开眼,以蒙发现自己是哭醒的。
枕头很湿,上面沾着未干的泪痕。
“感觉怎么样?”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
以蒙一怔,克制住了将要流出眼眶的清泪。
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她心下立刻明了,这是在医院。
艰涩的喉咙,撕裂般就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恐慌,惊愕。
只一夜间,她竟然又不能说话了。
双手按在喉咙上,任凭她再怎么努力,终究徒劳。
桎梏住女孩儿颤抖的肩膀,祁邵珩让她镇定下来,“扁桃体出血,伤的太厉害,失声只是暂时的。”
女孩儿抬眼,脸上的苍白稍显缓和,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失态略微懊恼,她将脸转到一侧,不再看身边的男人。
昨晚因为以蒙身子虚,药量不敢下得太重。凌晨的时候,护士来挂了新的点滴,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输完了。
到了拔针的时候,护士小心翼翼地蹲在病床边,看了一眼以蒙,发现她无大碍才低头去拔针头。
手上的医用胶带刚刚撕开,以蒙的脸就被一只手推着转向了另一边。
怔愣间,只听耳边传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别看。”
以蒙被祁邵珩强制扭过头,微微晃神。
“好了。”
护士开始收拾医用托盘,她脸侧的长指才移开。
等以蒙转过头,发现手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只有输液的那一处覆着一张透气性创可贴。
第一次输完液拔针,没有那么狼狈,她还是惊讶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血管太细的原因,以蒙以前输液拔针,总是流很多血,染得整个手都是。祁爸爸见了,总是心疼。
起身,以蒙想要去趟洗手间,却因为失声不知道该如何与身边的祁邵珩表达。
指了指门外,她颓败地打算放弃。
谁知,祁邵珩蹙了蹙眉,扶她起身坐好喊了护士进来。
“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带她去趟洗手间。”
以蒙望着祁邵珩的侧脸慌了心神,他竟然懂。
“小姐跟我来。”
护士去挽以蒙的左手,祁邵珩站在一边看着女孩儿纤白手背上的创可贴,拧眉,“换右手。”
“啊?”
小护士没明白过来。
祁邵珩走过来,把以蒙的右手交给护士扶着。
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护士想着刚刚那一幕,心下明了,原来是左手有伤,怕弄疼了女孩儿啊。
“你男朋友真是细心又体贴呢。”护士羡慕地对着以蒙微笑。
男朋友?
以蒙蹙眉,不能出声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她和祁邵珩的关系,人人都误会?
“小姐,别不好意思么,昨晚你发了低烧,你男朋友可是进进出出的在你病床边忙了一夜呢!”
原来他守着自己,竟然一晚没睡!
心里愧疚的同时,就听身边的人说,“小姐的男朋友是叫‘阿诺’吗?”
以蒙脸色煞白如雪。
没注意到女孩儿的反应,小护士开玩笑,“您和您的男朋友可真恩爱,昨晚发烧你可是叫了一晚他的名字。”
病房里。
窗户被大打开,身材修长的男人倚在墙壁上,指尖夹了一支烟。
昨晚一夜没睡,不仅仅是因为为了照顾以蒙。
后半夜,退了烧,女孩儿睡得很沉。
他坐在病床前,却闭不上眼,一闭眼耳边就萦绕着以蒙叫着那个男人名字的样子。
那么脆弱,那么不舍,那么……
这么想着,祁邵珩的烟瘾又犯了。
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掐灭烟,又重新点了一支。
将手里的烟向嘴里送了送,他拧着眉望着窗外的风景,一时间觉得烦躁不堪。
但这份不该出现在祁邵珩脸上的表情,随着护士和以蒙的推门而入,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灰色的高领开司米毛衣,晨光熹微,让祁邵珩一向冷峻的面部线条变得稍显柔和。
修长的手指,按灭烟蒂的姿势随意而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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