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脾气的土行烈此刻蔫得不得了,低着脑袋老实认错,这样子落到不知情的人眼里,铁定会以为土行慎才是师傅。
“这次还是命好的,人家只是要赎金,下次遇到一心要命的怎么办?你还想不想让我养老了?”土行慎臭骂道。
土行烈老实得像被私塾先生罚站的童子:“我错了。”
贼有趣的一对师徒。
巫恶忍俊不禁,插入话题:“那个,贤师徒的私事可否缓缓?”
“你想反悔?”土行慎眼里满是警惕,土行烈也是怒气爆棚。
巫恶呵呵一笑:“我真要反悔的话,不说用毒,就是直接动武力也能碾压二位啊!七级、八级武师真不是我对手。在这里,我的身份就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谈的当然是赚钱的事。”
土行烈恼火的转身坐下。
除死无大事,都把命豁出来了,你想咋地吧!
土行慎恼火地瞪了师父一眼,只得跟上去坐住,身子却绷得如弦似的,手掌紧紧握住刀柄,随时准备开战一般。
洗茶、冲泡,巫恶把简单的泡茶弄成了一门艺术,什么韩信点兵、凤凰三点头,说得头头是道,眼花缭乱的动作让人看出一种仪式感来。
葛峰讪笑:“我只晓得倒水冲茶,从来不晓得还有那么多讲究。”
“也就装装门面,不用那么在意,茶么,最重要的还是喝。”巫恶微笑着将茶盅一一推到各人面前。“请。”
葛峰这糙汉子品不出什么不同,要言却是赞道:“入口微涩,旋即回甘,唇齿留香,难怪能在一年内,在大江南北将茶汤打得溃不成军,现今各处茶庄都在研究这炒茶的工艺。”
“说赶来,这首个制出炒茶的人,脑子咋那么好使呢?”不太合群的土行慎也不禁赞了句。
巫恶不禁笑道:“也没多好使,不过是运气罢了。”
“胡说八道!我徒弟说他脑子好使,那就是好使!”土行烈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的。
土行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暴躁易怒的师父:“别闹好吗?人家话里这意思你听不出来?这炒茶就是他研制出来的!”
土行烈茫然地看了巫恶一眼,又老实地低下头。
这师父当的!
巫恶意外地看了土行慎一眼,这小子是真聪明,难怪土行烈会如此听话。
“其实是真有生意要谈,我看你们驯鸽的本领不错,能不能帮我驯一批?”巫恶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土行慎身子明显放松下来,既然是要谈生意,自然不会轻易大动干戈。
土行烈看了徒弟一眼,见他没意见,不由气焰一涨:“凭什么?”
“论钱财土行门也不少,就没必要说了,可论传承呢?啧啧,土行门三代单传,不知道土行烈门主百年之后有没有脸面去见土行门的老祖宗喔。”巫恶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巧的是,我的毒医馆先后收纳的孤儿已经上百,谁敢保证里面没有适合土行门的优秀孩子呢?”
土行烈被彻底击中要害,无法自拔了。
土行慎没有意见,土行烈自然很痛快地拍板。
“那个,之前是收了……”土行烈难得扭捏地说。
“卢氏。”巫恶笑着接口。
“我可什么都没说!”土行烈终究是老江湖,机智的开口表态。
这事,他说出来与巫恶自己猜出,完全是两个性质,说出来终究是坏口碑。
巫恶能想到,一点都不奇怪,范阳卢氏因为卢玉莲之事损失惨重,可以说是伤筋动骨,想偷出香水配方,自制香水杀入市场,获取丰厚的利润,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甚至还得赞叹卢犀沉一声,这姜就是老的辣,巫恶所有的产业里,他挑的是最容易制作且利润最高的香水,眼光端地了得。
……
毒医馆里,烟儿气哼哼地敲着托盘,金玉儿在一旁掩口偷笑。
“这是干嘛呢?这个点了还不用膳?”巫恶的身影出现在毒医馆内。
“用什么膳?都不许用!”烟儿拍着桌子怒吼。
巫恶一下子懵了,这是啥状况?
金玉儿吐着舌头,无声地说:“先生,你惨了!”
“有客人哩,莫闹。”巫恶一指身后的土行门师徒与要言。
烟儿的脸红了一下,马上嗲声嗲气地说:“先生回来了呀,易狐,开饭了!”
哎呀我滴妈呀,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烟儿这是在作妖啊!
这顿饭巫恶食不知味,吃完了火速溜回房间。
巫恶却不知道,在他之后烟儿也立马溜走了。
尴尬啊!
……
宫门处,卢犀沉已经足足跪了一整日,苍老无助的身躯在风中摇摇欲坠。
水米未进,尽管天气暖和,但是,卢犀沉已是花甲之年了,熬这么久实在是要撑不住了,偏偏远远辍着的家丁不能上前去搀扶。
一个小宦官倨傲地走出来,鼻孔朝天的冷哼:“谁是卢犀沉?”
若是从前,卢犀沉到宫里,这种没品衔的小宦官连出现在他面前都不配,如今居然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可是,人在屋檐下啊!
卢犀沉心知肚明,这就是大帝故意派来羞辱自己的,要是自己勃然大怒、拂袖而去,那才叫正中下怀,范阳卢氏从此就是历史上的名词了。
“罪民卢犀沉在此。”依旧跪着,卢犀沉的身子却挺得笔直。
“陛下口谕,宣卢犀沉至御花园觐见。”小宦官爱理不理的说。
卢犀沉应了声,艰难的爬赶来,陪着笑脸递过几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却被小宦官一手打开:“少来这套!”
卢犀沉的心下沉得更厉害。
因为身体的缺失,宦官对钱财有着更偏执的热忱,如果不是大帝态度极其恶劣,这小宦官断然不会拒绝这到手的外财。
春寒,御花园冷,却比不过卢犀沉的心寒冷。
“罪民卢犀沉叩见陛下。”卢犀沉再度跪了下去。
大帝听若未闻,只是与杨妃在那儿调笑,偏偏卢犀沉半点脾气没有。
许久,大帝才恍若初见,一脸的诧异:“咦,这不是卢犀沉卢家主吗?怎么跪这儿了?你们这些奴仆怎么回事,不知道提醒一下朕吗?你们不知道卢氏一声吼,大虞抖三抖吗?”
卢犀沉脑袋埋得更低了:“罪民不敢。罪民疏于管教,致使卢氏出现弥勒教中人,害得朝廷费心,罪民愿献范阳卢氏三成家产稍赎罪孽。”
大帝哈哈大笑,笑得荡气回肠,笑得惊心动魄。
“卢犀沉啊卢犀沉,你真拿朕当傻子呐!神龙府的调查,卢玉莲入弥勒教三十年之久,你郑氏亦为其大开方便之门,区区‘疏于管教’四个字就轻描淡写想交待过去了,想得可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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