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莳点点头。
琼华问皇后：“母后，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不知道您爱吃鱼？”
“你太子哥哥说的没错，母后以前的确最喜欢吃的便是桂鱼。”说到以前，皇后有些怀念。
“您既然喜欢吃桂鱼，那后来为什么不吃了？”琼华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她很确定，这些年来，自己就从未见过母后吃鱼。
不只是桂鱼，所有的鱼都不吃！
便是鱼汤，也不曾见她喝过。
“因为我幼时，宫女粗心，使我被鱼刺卡住，差点……母后便自那以后，下令饭桌上不准再出现任何有关鱼的膳食。”
姬寒莳说完看向皇后：“母后多年来不曾吃鱼，是因为儿臣，可即便如此，母后最喜欢吃的，也依旧是桂鱼对吗？”
皇后眼眶微微一红，“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
一根小小的鱼刺，她差点丧子，自那以后，她便怕了，便不允许御膳房在她和太子的膳食里做鱼，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开始是因为姬寒莳年龄小，她害怕再出现一次被鱼刺卡住的意外发生，所以，便不再吃鱼，后来，她是习惯了，渐渐地也忘了自己曾经最喜欢吃的便是桂鱼。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皇后失笑，“那时候还没有你，你怎么知道？”
“可后来也不曾听您说起过啊？”
皇后笑笑，“有什么可说的。”或者说，她自己都快忘了，若不是儿子刚才提起来，她都要不记得这件事了。
自己都快不记得的事，却不曾想，当年年幼的儿子，在过去这么多年后，竟然还记得。
一时间，皇后心头暖融融的。
再看向姬寒莳的眼神中充满了慈和柔软。
本以为自己这个儿子淡漠，却不曾想，那只是他的表面。
因着这一段小插曲，饭桌上的冷凝霎时间瓦解，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谢如玉看着给姬寒莳夹菜的皇后，心下感慨不已。
同样都是当娘的，皇后的心情她比姬寒莳和琼华还要理解，也更为让她触动。
用过午膳，皇后对谢如玉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刚才的事勾起了她过往回忆的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了谢如玉为宝儿所做的一切牺牲，虽两者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意。
或许是同为女人，或许是同为人母，再看向彼此，仿若没有了那一丝丝的隔阂。
把人留了一会儿，皇后就让姬寒莳带着谢如玉和宝儿去了慈宁宫。
离开前，赏赐了宝儿不少的小玩意儿，其中还赏赐给谢如玉一套华丽的头面。
“姑娘家家的打扮的太素了，女人的年华就那么几年，要时常给自己打扮打扮，待你到了本宫这个年纪，便是想打扮也打扮不起来了。”
皇后又道：“不给别人看，自己瞧着也会觉得心情好。”
谢如玉躬了躬身，“多谢娘娘。”
“去吧。”
姬寒莳带着谢如玉母子退下，琼华也跟着出来了。
去慈宁宫的路上，琼华挎着谢如玉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如玉姐姐，看来母后很喜欢你啊，她送你的这套头面可是母后最喜欢的，之前我问母后要她都没舍得给我，现在送给了你，由此可见啊，母后的这一关，也过了。”
谢如玉看向姬寒莳。
两人中间隔着宝儿和琼华，隔空相视，纵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彼此间的心意却无需表述便通透。
谢如玉和宝儿一直待到傍晚才出宫。
将母子俩送回去，姬寒莳便回了东宫。
“怎么样？”
甲一汇报道：“暗卫那边传来消息，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碰头，正针对今日之事多加揣测。”
姬寒莳恩了声，“继续让人盯着，一有消息立马来报。”
“是。”
……
老夫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曲州，榕城和京城，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
曲州隶属于南部，而京城则在北，一南一北，地域不只是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且气候温度也相差甚远，故而，老夫人来了京城后有些水土不服。
再加上她的身子本就不好，又经历了远行，很快便病倒了。
请来的大夫皆说老夫人的水土不服来的太过于凶险，怕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郎平忙让谢如玉请沈太医来给看看。
谢如玉也不耽搁，当晚便去了英国公府请顾老太君帮忙。
老太君得知后，二话不说便让人拿了她的牌子去请沈太医去谢家。
谢如玉顾不得闲聊，道了谢后便匆匆回来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沈太医来了，同来的还有几个太医，几人与谢如玉都算是旧相识。
“客套话就不说了，有劳几位太医了。”谢如玉行了一大礼。
“谢神医客气了，我们这几开始为老夫人诊治。”
沈太医他们纵然医术再高明，也无法改变老夫人年纪大了的事实。
在给老夫人行针后，沈太医和所有大夫一样，让谢郎平他们都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老夫人至多也就只有两三年的光景了。
“老母亲也快八十了，已然是高寿，寿数有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做子女的，也只是想尽些心力罢了，其他的，都懂。”谢郎平叹了口气道。
沈太医见他明白，便道：“老夫人这次已然没什么大碍了，日后只要精心调养，多活几年不成问题，谢老爷也不必太过于悲观了。”
“多谢太医，多谢诸位太医这么晚了还为老母亲奔波。”谢郎平带着一众人，对着沈太医并几位太医行了大礼。
“谢老爷不必如此客气，我等曾经都受过谢神医的恩情，举手之劳也是应该的，时候不早了，便不叨扰了，老太太若是再有不适，尽管前去寻我等。”
沈太医带着几位太医离开了。
谢如玉准备了马车送他们回太医院。
这一晚，老夫人昏昏沉沉的，谢郎平他们未敢睡，便一直守到天亮，直到老夫人的高烧退下，方才让彩云她们守着，各自回去歇息。
彩云和染画都跟着来了京城，郭氏便做主把彩云给了老夫人，让她带着两个小丫头专门伺候老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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